情之苦,情之甜,情之味,没有尝过,谁也不信世间会有如此复杂难言之事。至少,楚漾染是不信的。
遇见知楼,尝到爱情,这些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因为不曾想过,因而即使再不舍,也可以拂袖而去。依旧是一个人的天涯,不过是心里多了一处柔软罢了,可那个人不在,一切于她,并无区别。
之前放知楼回绍兴以后她回北地处理了镖局的事,本来她是无意这些的,不过楚淮湛是真的没资格再继续坐在总镖头的位置了。她并不冷血,可若是她铁了心要做的事,必会不念一丝情分。哪怕那是她的哥哥——唯一的至亲。
而这分可以给至亲的不留情面,她本以为自己也可以做到对知楼。
离开绍兴,不辞而别,以她的性格,时间是可以抚平那些痛苦的,只不过,她此生绝对不会再有下一个闯进来的人罢了。
她需要的是时间,而在此之前,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个小小的念头——对二人相识的那短暂一年再温习一遍。毕竟这会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次动情。
说服了自己,于是她到了金陵,渡了长江,进了洛阳,最终踏上了往蜀地而去的路。
而她不知的是,在蜀地,已经有一个人等了她多时。
鬼生见到她的时候并不错愕,只淡淡说了一句,“她病了许久,一直等着你来。”
楚漾染一愣,心中淌出一丝酸苦,语气却是平淡无波,“何病?”
“不知,她只比你早来半月,到这里时已是病重,我给她诊脉,猜是风寒入骨,想来拖了很有一段时间了。这蜀地也到了秋冬之季,颇是阴寒,不利于她养病,可她偏是不听。”
“风寒?”楚漾染微微皱眉,略想了想,说道,“你既是神医,这风寒之症何所谓猜?”
“虽是风寒之症却颇为奇怪,我的汤药虽缓了那病势,可却不能根除那病丝。”鬼生细细看着她的表情,“你可要进去见一见她。”
楚漾染并不回答,眼神落在竹林之中,许久才说道:“她不该出来的。你只管好好医她,我此次来只是略看一看,不想再生什么牵绊。”
对于她的回答,鬼生并不意外,捻着胡子,晃了晃手里的药盅,“既然你不愿去,那便罢了,只你先莫离开,她这病,只怕最终不是我能医好的。”
楚漾染仍不答话,缓步进了竹林。
第二日一早,鬼生提着药盅刚走到竹楼门口,眼前便晃过一抹青色,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唇上的胡须掩去了那丝笑意。
楚漾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僵持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到底还是鬼生妥协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昨日问过了,她去了北地,北地有一种名叫邪寒的寒症,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吧,便是北地的人也不一定抗的寒冷,更何况水土不服之人。”
“呵,便说她是惧冷之人吧。”楚漾染微微垂下眸子,轻哼了一声。
“邪寒之症与普通风寒之症不同,楚姑娘,你在北地多年,自是知道其中厉害,也知道其中之解吧。”
“神医不知么?”楚漾染挑了挑眉头。
“不得要领。”鬼生又晃了晃手里的药盅,“世上没有可治百病的人,什么样的病便该用什么样的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并非在下危言耸听,也许你该去看看她,这病,拖不得。”
楚漾染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屋门,眼神里竟是划过了一丝落寞,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觉得寂寞。而这落寞只是因为一个人,想见却不愿见。
“不了,我知道那是什么药,也当我欠她的还了吧。”
“欠了什么,情么?”
“情有何欠,都是身不由己。”,青袖微甩,人影已匿入竹林。
情无所欠,她欠她的,只是在不知她的心时,生生乱了她的心。
“鬼神医,今日这药似是有些不同呢。”知楼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碗里剩下的药,“怎的格外的苦?”
“良药苦口,”鬼生把了把她的脉,脸色也严肃起来,“你这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便要伤根本了。”
“呵,不想这些年真的在南方习惯了,这北地的风一吹就这样受不住了。”
鬼生扫了她一眼,等她喝完了药,才问道,“你去北地做什么?”
知楼捏着手里的碗,目光落在那瓷纹之上,抿唇沉默了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懂她的,结果她并没回北地。我猜不到她的心思,却还是想着来这里碰一碰运气,可终究,她还是不肯见我。”
鬼生眼里划过惊异,他也盯住了那个药碗,沉声问道:“你怎知道她来了?”
“这病在北地时已有迹象,那边的医者也开过方子,其中一味药奇苦,故而记得,而今日,又尝到了这味。”知楼抬起头,纯净的眸中沉蕴着几分悲伤,“神医,你能帮我请她来一趟么?”
鬼生接过瓷碗,提起了药盅,朝门口走去,悠悠留下一句,“能请的动她的人,岂是我呢?”
怔怔地看着门被关上,知楼有些无力地软下了身子,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时没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股苦味涌了上来,梗在喉头,怎么也咽不下去。
楚漾染倚着竹子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身影,又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最多十日,那人的病就该好了,而自己也该走了,彻底的了断。
寒风起,凉意浸入骨髓,有些气恼地叹了口气,怎的自己也这样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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