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是淡淡应声,却只顾着发动车子,并未说明来意。
江韶景早已习惯对方这副寡言的模样,也不急着追问,靠在椅背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两人一起消磨的时间多了,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情景,然而仔细想想,彼此不说话又不显得尴尬,这在一般人的来往中也是十分难得的,除非对彼此的了解足够多,要不然那种无话可说的尴尬大概是无法忽略的。
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对方进展到这种程度的,明明在电影拍完之后就不曾再有任何超出预期范围的亲密,但是现在陡然发现彼此的关系其实不错,他还是不免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你是不是感冒了?」焦令辰问道。
「我不知道。」江韶景迟疑道,「可能有一点。」
因为忙碌于工作,再加上症状不是很严重的缘故,他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看医生,表现在外的情况也就是嗓音稍微哑了一点而已,没想到焦令辰居然会察觉到这件事。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感觉到对方的语气中多出一丝责难,江韶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心虚,含糊道:「我最近忙着拍戏,你也知道的。」
「周先生没有说什么吗?」焦令辰淡淡问道。
「他不知道。」江韶景想了想,「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照顾。」
红灯亮起,焦令辰踩下煞车,转头望向了他。那目光有些微妙,似乎有些难解,又像是找到了什么谜题,正在思索着答案。江韶景回望着对方,才想转移话题,就听对方道:「你们的关系很古怪。」
「什么意思?」
焦令辰却什么都没有再说,踩下油门,车子往前奔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一处中型诊所前停下,江韶景这才明白,对方居然送他来看医生了。因为正值用餐时间的关系,诊所里几乎没有别人,匆匆看过医生之后,他重新戴上口罩与帽子,取了药之后准备离开。
「现在要去哪里?」上车之后,江韶景忍不住问道。
「去我家。」
眼看对方没有给他拒绝的选项,江韶景也不怎么生气,靠在椅背上,到了焦令辰家中,吃了简单的面包夹培根起司,又喝了温热的鸡汤,最后才服了感冒药,饱足之余,愈发昏昏欲睡。
片刻后,焦令辰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江韶景跟着对方来到一间房间,很快就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被温暖的棉被裹住,沉沉睡去。
焦令辰望着床上的人,不禁在床沿坐下,替对方将棉被拉好。
这其实一点也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从开车送对方去看医生,到让对方来自己的卧室休息,他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做,但是在江韶景失态地靠在他肩上睡着时,他才意识到对方的疲倦与病情都比想像中还要严重。
本来这些事情该由那位周先生——或者退一步,沉助理——来做,但是焦令辰却明白,要是自己刚才没有直接载他去诊所,江韶景恐怕会直接回家。
而那位沉助理虽然细心,但至今都还没有发现江韶景只是装得跟平常一样,其实早已又病又累,在这种情况下,焦令辰也不放心让对方离开,所以事情才会演变成这样。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睡得很安稳,跟平常气定神闲又带着清爽笑意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睡着之后的容貌多了一丝稚气,也是到了这时,焦令辰才回想起来,对方今年才二十岁,确实还很年少。
焦令辰伸手将对方的头发撩开,露出了底下那张俊美的面容,大概是因为刚才喝了热汤的缘故,那张脸上泛着一丝很淡的潮红。
他忍不住思索:周懿行到底在想什么?
放着年少的情人不管,情人跟别人上床也无所谓,甚至还有未婚妻,而江韶景对此甚至没有表现出不满;就算是生病了,江韶景也没有要依赖周懿行的意思,虽说这可以用江韶景性格独立来解释,但以情人的身分而言,未免又过于疏离。
更甚者,焦令辰一再与江韶景往来,占用对方的空闲时间,而周懿行也不曾对此表现出任何不满,前一阵子,他们在某个俱乐部擦肩而过,焦令辰察觉到周懿行对他并无好感,但也就是这样了,对方并没有要他远离江韶景。
他不觉得自己是第三者,但不管怎么想,周懿行的表现都有些不合常理,如果角色调换,他处于周懿行的立场的话,绝对不会……
焦令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呆了一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深受江韶景的外表吸引,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对这个事实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不会在知道江韶景与周懿行有瓜葛的情况下,还与对方维持关系,也不会完全尊重对方的意愿,在电影拍完时一并结束那层关系,至今都不曾再碰过对方一根手指。
仔细想想,如果只是喜欢外表,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照顾江韶景,也没必要让对方在自己家中休息。虽然像朋友一样来往,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一次都不曾真的将江韶景当成普通朋友,他只是演得很像而已,真真假假,别人或许分不清楚,但他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焦令辰望着床上的那个人,不禁垂下了眼,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江韶景睡了一整个下午,在晚餐时终于醒来。他揉着眼睛起身,稍微洗漱之后,往楼下走去,循着食物的香气来到厨房,中午剩下的半锅鸡汤正在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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