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略带忧伤的人儿,南宫泯静静作答。
“好。”零一口允诺,“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所以,你也要跟我约定……”他眼中充满着期盼,水濛濛的眸子情意脉脉。
“我答应你。”南宫泯郑重保证,“从今往后,我南宫泯绝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绝不让零再为我担心。”
“真的?”少年乜目而睇,似信非信。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绝不反悔。”
“……这样我就放心了。”零默默地审视着南宫二少认真的面庞,须臾,展眉而笑。
“放心……什么意思?”迷失在少年难得的笑颜中,南宫泯一头雾水。
“泯,”零紧紧地回握住南宫泯温热的手,缓缓道,“只剩三天了。”
“三天?”望着少年凄楚决绝的目光,一阵大事不妙、糟糕透顶的感觉突如其来,南宫泯紧张得全身僵硬。“什么东西……只剩三天?”
“我的生命。”少年一字字道。
“你的……”耳中倏然响起一片嗡嗡之声,巨大的冲击令南宫泯头重脚轻,一时半刻回不了神,只能以惊骇万分的眼神来表达内心的震惊。“为、为什么……”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扯出几个字。
“泯,”深深地凝视着自己最爱的人悲痛欲绝、心丧若死的表情,少年眸中带泪。“暗煞并不那么容易摆脱——我早已身中剧毒。”
“你不是……已经把嘴里的毒药……”
“不是嘴里的毒药,”少年平静的语声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动。“而是体内的毒药。”
“体内的毒药?”南宫泯不自觉地跟着重复。
“是。”零神情飘忽,“很久以前,首领便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下了另一种慢性之毒,每隔三十天需服食一次解药方能苟延残喘。今天已是第二十七天,我只剩下三天时间。”
“不……”南宫泯狂乱地摇着头,拒绝接受令人痛彻心肺、喘不过气来的现实。“不……不会的……你不会死……对了!”他一跃而起,一把捉住少年的双肩不住摇晃,神态激动,语气急切。“雷大哥!他一定的办法的!!走!我们一起去找他……”
“没有用的。”咬牙忍住被猛烈摇晃而产生的疼痛及晕眩感,少年木然道,“这种毒的解药仅是炼制就必须花上十天的时间。昨天晚上我们足足讨论了一个时辰——雷谷主的确知道根治的方法,但他也没有办法在短短三日之内便能制出解药。”
“……”茫然地探进少年充溢着悲哀的双眸,南宫泯慢慢地松开手劲,心痛如绞。“零……”他轻轻地把少年柔韧的躯体拥入自己的怀中,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原以为终于可以和至爱的人相伴走完人生的全程,谁知绝望来得如此之快……难道我还要再一次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吗?
“零……”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南宫泯蓦然抬头。“你还可以……”
“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零直直地迎视着他的视线,斩钉截铁地道,“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可是……”南宫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痛,象个孩子似的搂着零的脖子嚎啕大哭。
感觉到不断渗入肩头的暖暖湿意,少年伸出苍白而冰凉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将头埋在自己颈窝的恋人的发,眼内尽是满满的不舍与心疼。
“泯,”他幽幽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三日后。
灵堂。
一身缟素的南宫泯双眸通红地守在檀木所制的红棺面前,眼神空洞,流不出半滴泪水——该流的泪,早已流尽;该伤的心,也早已伤透。此刻,他只是痴痴地望着棺木中的少年,眼睛一霎也舍不得霎。依然是苍白美丽的容颜,少年静静地躺在棺内,睫毛轻垂,仿佛好梦正酣。然而,在场众人均心知肚明——冰冷的身体毫无脉象,呼吸……早已停止。
“别太伤心。”雷玉叹了口气,“对不起,如果能早几日遇见他也许我还能救……只可惜……”他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小玉儿。”见恋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伤势基本痊愈的苏放毫不避嫌地欲将心上人揽入怀内,却被雷玉灵巧地侧身闪开,并且冲着一动不动的南宫泯努了努嘴。
苏放一省,匆匆把伸出去的手转向另一个地方:“南宫老弟,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想一个人跟他说几句话。”抚着被苏放拍得隐隐发麻的肩膀,南宫泯面无表情地道。
“你……”周昱欲言又止。
“没事吧……”两天前过来徐州分坛拜访的周昱的拜把兄弟、人高马大的“寻龙刀”铁铮跟着安慰。
“……”丁二局主在一边送来无限同情的目光。
“南宫……”雷玉迟疑地开口。
“各位放心,”南宫泯抬首淡淡地环视了一圈伫立在四周的人,一阵寒风——好冷。“我只是想独自送他一程而已。雷大哥,请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好吧。”静默良久,雷玉点了点头,一群人默默无语地鱼贯而出。霎时,灵堂上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棺内,一个棺外。
“零。”轻柔地吻上爱人冰冷的唇,南宫泯从胸口掏出一柄暗藏着的锋利雪亮的怀剑,“对不起……不能遵守跟你的约定……”——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极怕寂寞的人,黄泉路上,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走?对不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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