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着裤袋,叫了声妈。
妇人应了声,右手从膝上抬起来抚了抚孙桥额前几缕黑色的发丝。
徐青云头上缠着几圈纱布,左手绑着绷带装了固定被吊在脖子上,神情狼狈,在看到孙桥的时候,眼底几丝惊恐晃过之后又猛然间多了些阴狠。
孙桥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眼神,往不远处看去,竟然看见了潘班长的身影。
“孙桥,”刘老头坐在正坐上,咳了一声后询问道:“徐青云同学已经承认了昨晚你们两人打架的事实,你也说一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会打起来?”
“就是说啊这位同学,我们青云可从来都是好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招惹别人的,”徐青云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带着斗大的珍珠耳钉,一身的雍容华贵,殷红的嘴唇像是染了血似的艳丽,她看向孙桥的眼神与他儿子的如出一辙,像是要活吞了孙桥似的,“不过阿姨我也知道,你们毕竟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有时候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在所难免,可阿姨看你年纪轻轻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呀,唉,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
女人话锋一转,转头望着刘老头,“老师,您说我这话有理不有理?”
刘老头被问得一个愣登,显然是没料到女人会把抢递到他手上,抖着胡子动了动嘴唇。
“你想多了,”孙桥安抚地拍了拍旁边妇人的肩,看也没看女人的脸一眼,眉宇间一片耿然,“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你——”徐青云一口气没喘上来,大声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真是可怜地不行。
“这位同学!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女人急忙帮着自己儿子顺气,一边拍徐青云的背一边说:“我是不管你们谁欺负谁的,也不管你们什么防卫不防卫的,我儿子可是被你打伤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医院连证明都开了,医药费你们总得负责吧!”
孙桥无意与这种女人多说什么,歪过头看着这具身体的母亲,低声询问道:“怎么还没来?”
孙夫人眉目间一片沉静,置对面无理取闹的女人于无物,优雅抬手拍拍自己儿子的手,“已经来了,”敲门声在字落间响起,随后一位衣着正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孙夫人先是冲来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孙桥,温婉地笑了一下,唇边绽放出淡淡的笑纹,“等一下还要上课吧?快去。”
潘林适时就要离开办公室,孙桥快步走过,交错间,职业为律师的男人一丝不苟,中规中矩地冲他打了招呼,“中午好,孙少。”
孙桥跟着潘林的步伐,衣角轻掀,不重不轻地嗯了一声,也走出了办公室。
[小子,成天艳遇。]
[我还是未成年,统哥你纯洁点。]
[有生之年竟然从你的嘴里听见了让我纯洁点的话,活久见。]
[……你的想象里我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统哥以沉默回应孙桥,孙桥摸摸鼻子,往潘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春日阳光和煦,光线温柔,吹过来的微风轻拂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潘林手里抱着班服设计的文件册,带着眼镜的脸上一片认真,风吹起他校服外套的一角,潘林这才回过神来,站定了脚步,在校友们来来往往的走道里,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班——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潘林的耳后,带着丝丝酥麻的电感,潘林反应强烈,反手就是一个肘击,整个人迅速转过身来望向‘袭击’他的人。
孙桥。
看到来人,潘林下意识地开始在乎对方有没有被他打到,他的耳后泛着浅浅的粉红,往莹白的后颈一片开始蔓延,赫红的耳尖埋在黑色短发里,只露出一点点风光。
孙桥看着,往前走了几步。
他眼眸深沉地不似往常,没有了嬉笑与慵懒,微光在他的眼底聚集着,眯着双眼,孙桥插着裤兜又往前走了两步,像是盯上了某个目标的猛兽,而那目标,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潘林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上有很多敏感的地方,耳朵只是其中之一,这些敏感的地带也是他平时不愿意和同学近距离接触的原因,潘林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相应的,他喜欢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孙桥的出现,是他完全没有预料过的意外。
慢慢试着平复呼吸,潘林摸摸自己的耳朵,再抬头,发现孙桥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来了。
“你——你给我站住!”潘桥下意识叫停,拿着文件册的右手隔着一层文件阻止孙桥的接近。
手掌的温度和胸膛的温度通过文件册,相融交合,炙热又烫手,孙桥没低头看抵着自己的手,他低垂着眼睑,勾着嘴角笑了笑,说:“好。”
周围不停走动着的背景人物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或男或女互相打闹追逐着,之前那种荷尔蒙快要炸裂的氛围就像是幻觉,潘林收回手继续往四楼走,路过生物老师的时候还说了声赵老师好。
明明指尖都发烫了。
潘林动了动手,摸着手里的班服设计册,冰冷的塑料外壳触感细腻,与之前的火热全然不同,孙桥还跟在他后面,不过也没错,他们俩是同一个班的,没有谁跟着谁这一说。
[你刚刚不会是想那什么吧?]
[统哥你纯洁点,思想的内容纯洁点。]
[…我松口气,还以为你要在这儿把人给办了!]
孙桥硬地不舒服,脸上一片不耐烦,他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心里琢磨着晚上要出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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