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微笑道:“如此找些事做,只怕心中倒还清净些,不至于胡思乱想。”
她虽然是微笑着说话,神情竭力不露出自怜自伤之意,但是孙穆和姚静两个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连番遭遇,忍不住鼻子一酸,堪堪流下泪来。
孙穆忙咳嗽两声,又往前走两步看墙上的字画,掩饰住面上异样,见那墙上挂着的是一副水墨斑竹图,仔细看落款正是出自宝钗的手笔,忙赞叹了?*,待到想到斑斑泪竹正是林黛玉潇湘馆的指代,一时察觉宝钗除却被薛家逐出之外,更有些伤痛难以向旁人细说,心中越发怜惜k想起十几年前自己初到金陵薛家时候,宝钗不过是扮作童子打扮、扎着总角小辫的一个孩童,长得粉雕玉琢一般,目光清澈,唇边带衏无忧无虑,再看看她今日这番明明伤心欲绝却面上刻意不露出分毫的形容,心中如同被刀子刮一般难受,不觉间又如宝钗儿时那般耬∷脖子,轻抚她头发说道:“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想哭就哭出来吧m蚴掠惺Ω改亍!北︻尾环浪锬戮够崛绱耍身子一僵,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
不期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声,孙穆循声望去,却见姚静一边装腔作势地大声咳嗽,一边恶狠狠地拿眼睛瞪着她,孙穆起初尚未反应过来,待到心中想了这么一回,方领悟到姚静在吃醋,顿时啼笑皆非,正欲训斥她几句,一来怕宝钗面嫩,徒生尴尬,二来看见姚静脸上那一份色厉内荏、怕被人抛弃的惊惶模样,也就不忍说什么了。此时宝钗早顺势从孙穆怀里出来,一抬眼看见桌上有一盏枫露茶,忙走过去端起茶盏,奉于孙穆,口中言道:“秋日里天**物燥,怨不得师父咳嗽不止。这是一盏枫露茶,是茜雪怕我夜里口渴,临走时留给我的。师父也知道这种茶总要泡上几回才显滋味。可巧我这几日怕夜里睡不着,不曾喝过,如今正好请师父润润喉咙。”
孙穆知道宝钗这般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先前的尴尬,心中深赞她行事,顺口夸了几句,接过那枫露茶就要饮时,早有姚静向前走了几步,将那茶盏劈手抢了过去,道:“宝钗你何必厚彼薄此。虽然你师父待你好,可我自从与你冰释前嫌之后,可有半点对不住你。这枫露茶的名声我早听说过了,只是一直无缘亲尝。如今恰逢其会,少不得也要尝尝才好。”
宝钗见她这般说,早会意她又在吃醋,抿嘴笑道:“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这枫露茶本是个有趣的东西,这么多人惟有茜雪泡得最为出色。如今已是入夜,她一个出了阁的,自然不好深更半夜叫她过来泡茶。况且这个茶急切之间泡了也不好喝。若你不嫌弃我手艺,我先同你泡一杯大红袍,他日再请你喝枫露茶如何?”
姚静摇头道:“何必这么麻烦。左右不过尝个滋味罢了。我喝半盏也就够了。”一边说,一边将那枫露茶喝了小半杯,另外半杯递于孙穆。
孙穆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见姚静眼睛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没奈何当着宝钗的面,将那剩下的半杯茶饮了几口。饮罢,将杯子放于一边,缓缓问道:“先前你说你有法子继续做这海运的生意,不知道是走的哪里的门道?不若说来听听。”
宝钗见孙穆和姚静如此恩爱,早看呆了。一时间,她突然想起前世之时,某日她和黛玉同在大观园中,正为了些琐事犯了口角,彼此深疑对方心意,欲要出言试探间,恰逢袭人端了一杯茶过来。宝钗便用这半杯茶同黛玉印证了一回。至今回想起来,往事尚历历在目,那时候她和黛玉都困于深闺之中,虽各有些不凡才华,却只能如同寂寞宫花一般,坐视年华老去,而蹉跎无成。偏生那个时候并不觉得外面的兴衰更替同自家这些女儿家有什么关系,成天听着什么甄家被抄家了,贾雨村升官了,却都觉得遥远无比,同自家毫无关系,每日里只为些眼角眉梢的事情猜疑试探,使些小儿女心性。重生以来,每每想起这段,宝钗曾经悔恨虚度光阴,然而此时偶尔想起来,却觉得苦涩难掩甜蜜,便如同一个人孤身困于迷津渡万仞悬崖之上,手中紧握藤条以求活命,身下悬空,耳边但闻悬崖下波浪翻滚,百鬼夜哭,忽见一只大蟒从旁边游来,蛇信吞吐,目露凶光作欲噬人之状,情势分明已经危急无比,下一瞬要么遭受蛇吻,要么葬身迷津,但那人却公然不顾,见藤条之上几片绿叶青翠可爱,为绿叶之上的露水璀璨如珍珠陶醉不已……恰如同戏文里唱的那般“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又何尝不是一种豁达和物我两忘的心态呢?
孙穆问了一声,见宝钗如痴如呆,迟迟未有回应,只当她被姚静方才的举动气着了,狠狠瞪了姚静一眼,柔声向宝钗说道:“是师父思虑欠妥当了。夜也深了,你也该早些休息了。我这次来,只因白日里你不在时,替你接了一个帖子,夜里突然想起来,怕误了你的事,见你房中还亮着灯,故而送了过来。”
宝钗只见孙穆双唇一张一合,知道她在和自己说话,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竟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直到孙穆将那帖子递了过来,宝钗打开帖子,眼睛定定落在帖子落款上,却如同被人用清风吹了满脸,这才惊醒过来,随即想起了什么,惊喜道:“有了!有了!”
孙穆和姚静都不解其意,问是何事。宝钗方同她们徐徐言道,欲成就海运之事,一来要有经验,这个她们打点过几铺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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