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爱上了,又有什麽办法。”
“我好心提醒你,少说爱我这种话,其结果你比我清楚。我回来找你,也不意味著我幡然悔悟什麽的。你知道我这个人。说白了,我贪恋你一些东西,但那些……”
“别说了,我要用洗手间。”
“ok。”龙语擦了把脸,出去了。
他真是不懂,自己明明是这样脸上都刻著“混蛋”二字的主儿,为什麽到了袁振那里,却狠不起来。别说干狠事儿,狠话都说不出口。
这就好比,那天袁振问他,为什麽不接电话。他明明想说:办事儿呢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牌局吵,根本听不见。
人撒谎总要有目的,龙语竟找不到这一目的。
袁振又是从梦中惊醒──这一次,梦境不再无声,惊呼、尖叫,不绝於耳。然而,还是一片黑暗。只是,周身有著一种热烘烘的感觉。
挤压著额头,袁振不禁出声骂道:都是些什麽玩意儿!
昨天,龙语陪他再一次拜访了心理医生,道歉是免不了的,医生倒是和蔼接纳。龙语一直等在门外,专心致志的写,袁振再说不用陪了,他也寸步不离。诊疗结束,龙语请他吃了饭,两人聊了一会儿,他就以明天一早的飞机为由先行告辞。
到今天,袁振也问不出口龙语搬走的理由,更加搞不清龙语的态度。这令他困扰,深深的困扰,且,寸步难行。
人的心,都装在自己的胸腔里,他人,定然不能轻易参透。
浑身汗涔涔的掀开被子,袁振终於注意到了腿间的不适之处──那儿有个驻扎结实的小帐篷。这委实令他有些不解:要说,并不算休息的太好,它这麽朝气蓬勃的干嘛?真要论个究竟,大概也只有一个解释──他习惯了有伴侣的、有保障的性生活。
可悲。
快想想别的平息平息吧。好歹,得转移一把注意力。
床头的杂志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杂志是否有效袁振不敢确定,但适时而来的饥饿感倒是帮了大忙。
给自己准备一餐早饭,足够将人从 y- in 欲里扯回来。
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袁振想,一边咀嚼一边想,回到还没被龙语介入的生活中去。他这个年龄,实在不该再为恋爱问题发愁。三十五岁和恋爱一点儿不搭调。更加不搭调的是,大概、也许、可能,他,爱上了个混蛋。
真是混蛋。
不清不楚,模凌两可,忽远忽近,为所欲为。
对方,真的是个年满三十的男人嘛?
这也值得怀疑。
天气凉了下来,窗口吹进来的风不再夹杂暑气,反而,有些凉意。
秋凉。一如袁振被龙语搁置在不上不下那个位置的那颗心。
飞抵别府,龙语仍旧被宿醉所纠缠,大雨。
龙语问:啥时候拍温泉戏?
导演明戈回他:想什麽呐!
龙语如实回答:公费休闲呗。
去角岛。明戈说,温泉够你等的。
有专车来接,龙语还是淋了两步雨,班机上昏昏欲睡的剧组这会儿都陆续j-i,ng神起来,c-h-a科打诨不绝於耳。令龙语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我怎麽会昧著良心写一部都市偶像剧。当然,钱是一方面,对别府温泉的热爱也是一方面,以前来的时候,留下过许多美好的印象。且,这一点也赢得了一些地方官员的青睐,这一次他会随剧组前来,多少有些应他们邀请的意味。别的不说,就通过这接待热情的阵势,足以看出对方的诚意。
只是,唯独出乎意料的是,这部剧的主演。这向来不是龙语所关注的,也於是,才会造成一些尴尬的局面。
好在,到目前为止,他们还都没搭理对方。那对他们来说,大抵都不是什麽愉快的回忆。
然而,上车就给了龙语一个大尴尬。由於一些女士磨磨蹭蹭,他就下车燃烟一支,回来,接近最後一个上的。这时候,留给他的位置就还有两个:司机旁边亦或翻译旁边。翻译旁边的那个位置,紧挨著男主演,也就是,曾经抓头挠脸让他甩掉的那位。
这麽一犹豫,剧务最後一个也上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司机旁边。
嘿!算你狠!
龙语再没别的选择,只得朝那个并不想坐的位置走去。
车开了起来,龙语闭著眼,摇摇晃晃想要入睡补眠,这也是回避尴尬的最佳方式。不料,一旁的人却开了口:“最近怎麽样?”
不说话是不可能了:“还行。你呢?也还不错吧?”
“不错吗?我怎麽不觉得?”
龙语不知接什麽好。他的女经纪人一跳,似乎,他也就落入了只能挣来都市偶像剧男一号的境地。确实,对他有些不公平。
龙语不说话,对方也不再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宽慰、虚假鼓励,一并省去。
角岛位於山口县的下关市,不大,却并非无人岛。四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有灯塔、有海滨浴场、有商店,还有一条大桥连缀著陆地,他们的车就是从那上面开过去的。
行程不宽裕,於是天气y-in沈沈下著雨也要开机。龙语有点儿恨这天气,这是存心跟他这编剧过不去嘛──您在,正好改改剧本。
与导演进行了短暂的临时沟通,将一些桥段做了修改,剧组忙碌了起来。龙语拿出了dv,不拍演员不拍剧组,拍的是这片风光。天y-in,却也别有味道。并不是天晴才美好。
袁振曾说:世界上有那麽多去不到的地方,电影都能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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