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抑制不住地哭泣,打湿了沈焰的肩头。他抽噎地说:“我不怕,因为你来救我了。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我心里好难过,难过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沈焰的心脏瞬间就被击中了,他的宝贝原来是为了他而哭泣,因为看到了自己受伤而难过。总之,怀里这个人,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每天看见他就会一见钟情,动不动就被他感动得心醉不已。他这么可爱,这么善良,深深地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他愿意匍匐在神明脚下,倾诉心中无尽的敬畏和感恩。谢谢你,让适新来到我身边。
王青在适新他们都走了之后,呆坐在床边一整夜。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千头万绪过,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从来都是忙碌而有序的。所有的事情都分轻重缓急,他向来是冷静而自持的,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适新是一个惊喜,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一个美好的暗恋对象。他让自己体验到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开心,还有巨大的失落。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和云平合作,差点害了适新。他默默收拾好了他和适新的东西,等待天亮。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有人问适新去哪儿了,王青说他有事昨晚就先回去了。适新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他不敢去见适新,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他把适新的东西快递到他的公司,删掉了自己手机里云平的号码。
他主动向系里申请了学校和欧洲某国的大学合办的交流项目,很快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王青觉得自己需要离开,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找回那个曾经理性、温润、谦虚、上进的自己。他知道适新有沈焰的照顾,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对方从来没有需要过自己,全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段暗恋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结束,不能不称之为憾事。可是人生没有重播键,做错了事,就只能承担后果。而他的苦果,就是永远失去适新这个朋友,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锃亮的皮鞋踏着光洁的地板笃笃作响,沈焰穿着一身整齐合身的深蓝色西装,里面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处戴着一串草叶形状的铂金项链,西装左胸口别着金色的太阳光线般密集的呈射线状的胸针,袖口各四颗金光闪闪的扣子,头发中分自然向后拢,显得英气而挺拔。他手上把玩着一个用褐色皮套套住的、大约三寸长一寸宽的刀具,刀柄刻着滋生的藤蔓,栩栩如生。他信步走进了书房,书桌后面,站在落地窗前的,是等待已久的云平。
云平只穿着白色低领的毛衣和长毛线袜,毛衣的下摆堪堪罩住他的臀部,他光滑紧致的腿露在外面,毛线袜堆在脚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试想着如果自己纵身一跃,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如果他死了,沈焰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思念他,像思念那个云平一样。
他听见沈焰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我来了。”
云平转过身,顿时眼前一亮,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沈焰,和记忆中初见的样子重合,就是他最爱的模样。当年在酒吧里,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他就像温暖的太阳,让人不自觉地被他的光芒吸引,即使被灼伤、粉身碎骨也毫不在乎。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温和地笑着,根本无法抗拒。
“沈焰。”云平叫了一声,就哽咽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隔着万丈深渊,是自己的步步紧逼,把他越推越远。
沈焰把手中的刀平放在书桌上,解开自己的西装纽扣。“我来还债了,这里不是x国,我搞不到枪,只能用这个代替,你随便捅。当初你帮我挡了一枪,我现在还你这个人情。”
云平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痛苦不堪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伤害你的。你不是来还债的,是来和我一刀两断的。”
“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忘,我一次次地在梦里重复着我们的相遇,描绘着你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想要忘记,毕竟自从你认识我,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没什么好事是么?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认识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云平本名不叫易云平,他叫苏穆岑。他的母亲是白人,父亲是亚裔,所以他有一双幽蓝色的漂亮眼睛,像高原上宁静的湖水。也因为这双眼睛,给他带来难以摆脱的厄运。母亲早逝,父亲悲痛万分,对于母亲的思念与日俱增,却无处发泄,就把魔抓伸向了小小的穆岑。他的父亲在穆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强暴了他,从此之后把他当做泄欲工具。穆岑逃不出父亲的管辖,内心苦闷,自暴自弃,经常去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后来他遇到了沈焰,对他一见倾心,他尾随着沈焰到酒吧旁边的后巷,想和他搭讪,却遇到抢劫犯。当他的胸口开出艳丽的血花,倒在沈焰怀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守在他身边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沈焰。沈焰非常的内疚,在他受伤期间对他关怀备至。穆岑开心得仿佛置身云端。沈焰问他的家里人在哪里,他尖叫着扯开手上的输液管,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沈焰像天神一样,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援手。得知了穆岑的处境之后,沈焰想报警,穆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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