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自旧约时代就存在的事物,并沾沾自喜。”
作者有话要说:
☆、圣母升天节后
我在跟踪茱莉亚小姐而知道离家出走的艾德里安在杜兰那儿之后,就动身去找杜兰了。好奇心的驱使是一个方面,正好我朋友让我去催催他订的画,我何乐不为呢?
我在杜兰家中受到热情款待。可惜那天艾德里安刚好不在。
“他正好去威利斯那儿看病了。要我说,威利斯那样的三流医生不可能有什么法子的,(他的病已经相当严重了)。我说借点钱给他上医院去,他就是不肯。”
杜兰穿行在坦然自豪地挂满了墙壁的各色画作间为我倒咖啡,那天,他穿着灰色的马甲(我觉得他是为了在这样的大热天显得更有风度),和他银灰色的头发配在一起,就像从五彩缤纷的魔幻森林里钻出来的精灵(也许大家不会认同这张精灵的脸,我是说配色的话)。
我问起他和艾德里安相识的过程。
“说实话,道格拉斯先生,”杜兰在我身旁坐下,就坐在褐色沙发的那块疤上(我猜这沙发原本应该是深红色)。他神秘地笑起来,我更无法捉摸他小眼睛的视线究竟飘落在何方了。他的神情,仿佛要和我谈论一些天机,仿佛要邀请我参加一种神秘的宗教仪式——他的笑容里就写着那种离经叛道的快乐(正如他第一次来我家时向我宣扬画家奇怪的癖好时一样),“我真没想到您这样的人也会对艾德感兴趣。您可以把他带走(他每晚要一个金路易,有时在我几个朋友那儿还会便宜一点)。但他最近只在我白天作画的时候给我搭一把手,每幅画我给他几法郎。”
“不不!”我急红了脸叫道,“您误会了,是我一个朋友怀疑他和茱莉亚小姐的关系,我才顺口问问的。”
杜兰这便觉得索然无味了,不过在礼节上他仍旧彬彬有礼地告诉我:“他就在‘那条街’上闲逛,您知道的,穿得很打眼(那件薄衬衫我想是哪位顾客送给他的,是高档亚麻的,质地相当好)。我就上前叫住他。”
“他就跟您走了吗?”
“我不太明白您到底想知道什么。”杜兰一脸迷茫。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艾德里安的身份,他就说:“当然啦,我其实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会对我的画作感兴趣的。”杜兰用手梳理了一下印着旁边一幅画上瑰红色的灰色头发。“自从给我帮笔之后,他竟然很少想他的老本行了。艺术确实是有教化人的魔力的,是不是,道格拉斯先生?当然啦,我不是自夸,我是说艺术本身。艾德里安更加尊重他自己,也更加尊重我们的友谊了。”
我来拜访了他这事杜兰肯定告诉了茱莉亚小姐,才让不明真相的凯恩加深了对我那莫名其妙的怀疑。几天之后,便上演了故事最开头的那一幕。
那天,在巴士底。他们走过垃圾堆,又走过一旁传来浓重厚实的哔叽气味的裁缝铺,里面堆满了厚重秋装的半成品。艾德里安仍旧没有正视纳夫塔利,只是不再直视前方,盯着地。
渐渐,他的脚步像他的目光一样凝滞下来。那个秘密在他的心里激荡着。他安思索良久,终于把视线从那片跳动的绿色中抽出,悄悄看了眼纳夫塔利。
纳夫塔利并不如他所想在对着远处发呆,而是正看着他;还因见艾德里安终于抬起头来了而冲他一笑。艾德里安的心砰砰狂跳起来。他想踩着心跳的节拍开口说话,却跟不上节拍。
房屋与地面构成的角度又在远处与晾衣绳打结,将越发密集的砖块分割成一片片和谐的远景。
纳夫塔利说:“过来。”艾德里安还在出神。他便腾出一只手来,摸艾德里安的头。艾德里安脸红了,纳夫塔利伸手去拥抱他,艾德里安慌张地挣脱开,紧张地张望了四周。
纳夫塔利失望地说:“在画展后的那条小巷里你可不是这样。”
艾德里安羞红了脸,怀揣着心事说:“那太荒唐了。……我有些事要告诉你,纳夫塔利。”
虽然那天夜里异常漆黑,月亮隐匿在了尚未散去的夏夜闷热的云层之后,但艾德里安还是看得十分真切:很久之后,在一个舒爽的、电灯闪烁的夜晚,杜兰那双深邃的小眼睛,过长的嘴巴和过短的脸,还像一幅被扫落尘埃的画,在艾德里安眼前清晰起来。
就在和父亲争吵后离家,又告别过纳夫塔利所在的小巷后。艾德里安知道杜兰一直跟着自己。杜兰的脚步声凌乱中带着秩序,像刚学琴的孩子,虽然有时按错琴键,还是只反复练着那几个音组。他终于在艾德里安拐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时从后面拍了艾德里安的肩膀。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对话交流,艾德里安没有反抗杜兰放在肩头的手。然后,杜兰拿开了手,两人保持着距离往前走了几步。艾德里安给了路边乞丐自己兜里的唯一的十个苏,听他连声对自己说:“上帝保佑您!”就和杜兰一起进了漆黑无人的深巷中。
艾德里安还告诉纳夫塔利杜兰的那群朋友如何一边贬斥着纳夫塔利的取向,一边和自己一起探索那些他们既装作非常熟知又抱有极大好奇的事情的。比如在勒菲弗尔咖啡馆里,他们是如何热烈地讨论并否定《西蒙》的。
“我觉得,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男人。”艾德里安说,“我一直没能告诉你。我怕你会因此讨厌我。”
那封信上的杜兰特有的花体字和在 “店主”家中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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