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乐意得很,你们在一起,哥哥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安纳斯是真的想说话,但魏语迟很干脆的唱起了独角戏,完全不把话筒递给安纳斯,他又道:“我不能替安老大做主,但安老大好歹尝试一下,关注关注我那宝贝弟弟啊?哥哥我看他一天到晚当备胎,心里膈应啊。”
语毕,魏语迟带着慵懒莫测的笑容,直视安纳斯。
安纳斯:“……”
突然,冷言道:“你是他哥哥,当然会帮他说话。你们两个里应外合,以为我不知道?”
“……”魏语迟现在好像不能读心了,他露出明显吃惊的表情,怔怔瞪大的玄色眸子像极了他的兄弟。
“呵。”魏语迟猛的低头,深感好笑般捶了捶自己的大腿,随即“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
“?”安纳斯抿唇,看对面人笑得乐不可支,羞赧几乎突如其来——因为看上去,就像祈月烬、或是用着祈月烬的脸的莫悱在笑他一样。
“哈哈哈!安老大你还真是会想!”魏语迟笑出了眼泪,他擦了擦,抬起睫,又是阳光温润的笑容了,“安老大,实不相瞒,烬弟已经不把我当哥哥很久啦。你也许会听到他叫你‘哥哥’——哈哈,还真说对了?不用担心,你当然不可能是祈月家的私生子,烬弟那样叫你,完全是把你当做一切了。既是父母、又是兄弟,既是亲人,又是爱人,完全照着你教他的去做了。”
安纳斯悚然,脱口而出:“我?!”
魏语迟含着笑点点头:“对,是你。”
随即,魏语迟站起,边打哈欠、边往无人的客卧走、边懒洋洋的留下最后的话——
“安老大,烬弟会变成现在这样,跟你脱不了关系,别否认啊。”
安纳斯塔西亚的六月二十九日(上)
1967年6月29日,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长篇《百年孤独》发表。
“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上校仍会想起他的祖父带他去见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加西亚·马尔克斯
魏语迟关上他卧房的门后,整个客厅再次回归沉寂。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溅落心头,就像露水从幽谷黑石上滑落、坠入深深的寒潭,圈圈套圈圈的涟漪泛开,痴了潭底仰望星空的游鱼。
安纳斯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呆坐在沙发上,眼前跳过一帧帧影像,黑白的、彩色的,有声的、默声的……到最后,无数的碎片汇聚成一个眼蕴缱绻柔情的笑脸——
是他——莫悱,抑或祈月烬。
安纳斯想,是做出决断的时候了。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比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更可恨,因为同性相恋本就艰辛,将两个人的艰辛无端横加于第三个人头上,是对爱情更大的亵渎。至少安纳斯是这样想的。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安纳斯都只愿、也只能爱一个人。所以他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选择莫悱,他就不再跟祈月烬有任何牵扯,就算祈月烬如何痴心痴情,他也不可心软怜惜;如果选择祈月烬,他就不再纠缠毫无记忆的莫悱,他会尝试喜欢祈月烬,尝试回报他的情意……就算无法爱上他,也要对他负责到底,守他一世。
然后,下一次轮回……果然还是得回到三年后吗。
——接着与莫悱和祈月烬纠缠不清?
——哈……
——别开玩笑了。
人的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如果自己尝试去爱祈月烬,已经是罪无可恕、仿若杀人鬼一般的人渣败类了。就算这个世界只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其中一个,背叛一个世界的莫悱,已经是背叛所有世界的莫悱。自己就算前往下一个世界,也不再有追求莫悱的资格,自己的执念也会成为淫.妄的邪念,只会伤害更多人。
而,一旦放下对莫悱的执念,自己就失去了轮回的理由。所以……如果小猪仔不接受自己,这就是最后的了。
最后的选择,最后的爱情,最后的轮回,最后的身为“安纳斯塔西亚”的存在。
安纳斯深深吐了一口气,定神,拿起茶几下的便签纸笔,留下一张字条,攥着曾经属于莫悱的黑色手机,便出了门。
他敲响了莫悱家的房门。
非常耐心,绝对执着,极有规律的敲了足足十分钟,才有人打开猫眼下的小格栅,似乎是咬着牙齿道:“你好,有什么事?”
——莫悱。
安纳斯一字一顿、目光如电:“请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不能就这么说吗?”莫悱的父母出门讨要海难保金了,他一个人在家、老大不愿意给“陌生人”开门。
“不行,你出来。”
“……”莫悱瞅着安纳斯那轮廓深邃的冷峻脸庞,心里老有会被他讥讽嘲笑、鄙夷轻视的错觉。他回头望望自家茶几上的台式电话,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拨打“11o”。
安纳斯见莫悱满心畏惧、犹豫不决,便尽最大的努力把声音表情放轻柔,道:“说完我要说的,我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拜托你了。”
言罢,安纳斯低下头,做出个小伏低的姿态。他惨白的唇紧紧抿着,银灰的眼睫轻掩,终于显出些许别扭的弱气。
根据安纳斯读到的莫悱心声,小胖子是有些自傲心膨胀的得意的。毕竟,雄性都是好面子的动物,能够在气势上压过素来孤傲冷淡、似乎高不可攀的“同龄人”,很让受惯了歧视的莫悱飘飘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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