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川见他这样满心恋慕,心里又甜蜜又惆怅,想了想,执了秋禾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说:“我俩在一起的日子还长,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能为了我,让你受委屈。实在不行,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就是。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一起再回镇上。”
秋禾听了,也不说话,半天扑哧一笑,说:“那我读个大学,有什么必要?”
“因为你想读呀,我看你常在书桌前看书写字,难道不想去大学里开开眼界?”
秋禾在白川肩上趴了半天,才闷闷地说:“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到外面,见识了花花世界就不要你了么?”
白川转过身来,瞪着秋禾眸色深沉,秋禾大感不妙,慌忙道:“我开玩笑的!”
却是迟了,被白川一把抵倒在青石上,牢牢圈禁在怀里,低头吻了上去。秋禾被亲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绯红,双眼迷蒙,断断续续低声讨饶:“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话了……”
白川一边忙着撩拨,一边低低地威胁:“再不准开这种玩笑……想都别想……”
那时他们都以为,最难禁受的莫过于即将到来的暂别,却没想到,轩然大波很快就会不期而至。——刚过正月,平静祥和的小镇上就传来消息,这里即将被拆迁的事被证实了,据说这回还是正式的官方消息。一时镇上人心惶惶,还没来得及出门打工的人,纷纷推迟了行程,就等着听一个准确的说法。
沈宝成忧心忡忡,每天去镇上探听消息,路边三三两两站着人,无不在热烈地讨论着拆迁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却没一个人说得上来。这紧要关头,沈琳却从县城打来电话,让秋禾去一趟,说是已经跟县一中的一位副校长接洽上了,要带他去跟人见个面。
秋禾满心忧虑,本不想去,最后被沈宝成和白川劝走了。沈宝成说:“你守在这里就有用了?拆迁的事你说了又不算,反倒把自己的事耽误了!”
白川也说:“就去一两天的功夫,会出什么事?再说这里还有爷爷呢,你只管放心!”
于是当天下午秋禾坐班车去了县城,没想到,他走的第二天,镇上就来了两位干部,女的姓秦,男的姓赵,把镇上居民召集起来开了个动员会,说是省城来了个投资人,打算在白泉河一带建造高档度假别墅区,并利用凉石镇独特的自然资源,对镇旁山林进行开发,预备打造出省内最大的植物园,并带动当地休闲旅游业,说得前景一片花团锦簇,好不激动人心。
在对居民们进行搬迁动员并告知补偿标准后,秦干部又补充了几点,一是从现在开始起,两月内签合同的,补偿加倍;越往后拖,补偿越少。二是如果不搬,将来居民区断水断电造成的种种不便概由自已负责。
此言一出,就如往热油锅里倒了一瓢水,现场立刻沸腾了。凉石镇上的年轻人们对什么旅游产业不感兴趣,但对自己能拿到多少钱十分关心。跟年前流传出的补偿标准相比,这次镇里出台的标准还算优厚,后续的措施却明显是要让人们绝了讨价还价的念头。开完会后,镇里人围着两位干部,七嘴八舌地嚷成一锅沸汤。
白川不是镇上人,没得到开会的通知,沈宝成却去了。等会开完,他挤进纷乱不堪的人群中,问那位女干部,“秦干部,你们嚷嚷着要开发,要搬家,那镇后的地可是人家林家的,你们跟人说好了吗?就在这儿动员咱们?”
秦女士被周围人吵得头晕,听了老头的话,脸上不大客气,说:“大爷,您只操心自家的房子和地就行,别人的地您就别惦记了。”
“我怎么不惦记?我跟人家看山护林咧。”老沈吹胡子瞪眼地说。
“那我们也只是来作一个前期的通知和登记,至于林家的地怎么办,那是领导的事,我们也不太清楚。”秦干部没什么耐心地说。
沈宝成还想问话,迅速被人挤了出来。两个干部却也并没有呆多久,丢下这个惊人的消息就走了。一时间,镇上家家户户都在讨论搬不搬家,签不签合同这些问题。
秋禾去县城后,本以为第二天就能回来,没想到一连住了好几天,在和沈琳拜访了那位副校长后,两人又忙着买这边学校的教材,沈琳甚至想找个家教给他补补课,被秋禾坚定拒绝了才作罢。送沈琳回了省城后,秋禾才坐车返回凉石镇。
他在桥头下了车往镇里走,行至一个缓坡处时,正碰上两辆越野车开下来,宝马和奥迪的标志明晃晃的。秋禾见了,不免诧异,停在路边多看了两眼。
就见一辆车行经他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个年轻人,个子高高的,穿着黑风衣,转头朝车里说了句什么,那车缓缓往下开,停在了不远处。下来的那人却手插在兜里,冷冷看着秋禾,却是王俊煦。
王俊煦刚才远远就认出了山路上的秋禾。大概山里水土养人,秋禾个子比以前明显高些了,脸色也莹润剔透,衬着乌眉黑眼,越发显得灵秀生动。王俊煦明明是满腹怨恨,已经决定了一辈子不理他的,真看到人了,却鬼使神差地叫人停了车,下车时又深恨自己贱,那脸色便份外难看。
两人隔一条马路,面对面站着。秋禾认出王俊煦后十分愕然,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王俊煦冷笑了一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地方是你的?”
秋禾听了这极不友好的挑衅,一时不知说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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