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买些备用药放在家里。”
沈宝成明显松了口气,便交待他:“有人要是问起来,你就照这样说。就说是为我买的,正好我前两天腿被树桩划破了皮……”
秋禾一听就急了,打断他道:“你腿被划破了?怎么划的?怎么不跟我说?”
“就破了点皮。”沈宝成看着秋禾,一颗老心很宽慰,到底是自己亲孙子,一听自己有伤,就急成了那样儿。他忙解释:“时常在山里走,哪天不刮一下蹭一下?”
秋禾到底是逼着外公坐下,又掀开他裤脚看了看,果然小腿上一道长长的青红色划痕,划得深的地方已经有点见血。反正药是现成的,白川不用,正好给外公敷上,秋禾便打开一盒云南白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头。
两人正在忙乎,院门外走进几个人来。镇上的石老六陪着两个警察模样的人,进到沈家小院里。一群人客客气气地寒喧,沈宝成拿出烟来,挨个递了一圈,秋禾又搬来椅子让他们坐。当中一个老警察便上下打量秋禾,问:“老沈,这是你外孙?”
沈宝成点头,“身体不好,他妈把他送到我这儿了。”石老六听了,在旁补充:“秋禾是大城市里长大的,今年夏天才来镇上。”
老警察姓王,倒是挺和气,看着秋禾问:“听说你今早上去镇上的齐医生那儿买了一大包药,咋了?是谁受了伤?”
秋禾心里猛地一跳,想起外公的叮嘱,他生平没怎么说过谎,当着警察的面就更说不出话了,忙把头低下去,老王觉得有异,立刻说:“你别怕,跟我实话实说,药是买给谁的?”
“还能是给谁买?我啊。”沈宝成把话接过去,他提起裤管,让那几人看他的伤,又把刚收好的药袋子拿出来,带点责备的口气说:“城里长大的孩子,看到点小伤口就吓得要死,非拖着我去诊所里不可。我不去,就给我买了一大堆的药,把我气得!我几时这么金贵了?哪个山上不能采两把草药?花这么多钱,这药要用到几时去?回来就略微说了他两句,脾气还怪大,跟我赌气到现在……”
众人回头去看秋禾,少年低着头不说话,也确实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石老六笑呵呵地打断沈宝成:“沈叔,不是我说您!秋禾心疼您才跑去买药,这是孩子的一片孝心!现在的年轻人,象这么有心的不多啦,您老就知足吧!”
沈宝成兀自唠叨:“一年拢共挣几个钱?就把他惯得大手大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老王便也笑了,跟着打趣说:“老沈你这老夹子,闺女在外头挣大钱,还这么积细!攒这么多钱干什么去?等老了带进棺材里?”
老沈一梗脖子,说:“她挣她的,我横竖不用她一分钱!”
“秋禾,你不晓得对这个老夹子说?你就说等你老了躺床上不得动了,我看你还有没有现在的气魄!”石老六开玩笑,替秋禾打抱不平。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沈宝成又向两个警察打听起上午的情况,老王也浅浅发了几句牢骚,他们基层警力本来就严重不足,上头还非要严查。那些人声称是到山里来玩的,一听就有假,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可玩的?一看就知道是到山上盗猎来的,碰到了熊,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说了一阵,三人便告辞,说还要过去找林白川问问情况。临过去之前老王又对沈宝成叮嘱,要是巡山时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跟警方联系。沈宝成答应了,等几个人过去隔壁,沈宝成转头进门,就看见秋禾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外公,你为什么撒谎?”秋禾盯着沈宝成,小声然而坚定地说:“白川跟这件事有关,对不对?”
沈宝成心神恍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别瞎说,我先过去看看白川那边,你把剩菜热了先吃,别等我。”
说完他就进西厢房了,留下秋禾一人,在院子里呆呆坐了很久。
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进山?怎么死的?白川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他到底做过些什么?外公又知道些什么?秋禾想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和外公、白川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住在一起,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已经象一家人一样熟悉了,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对他们的了解,仍然只是皮毛。
那天沈宝成从白川家回来后,秋禾已经上了床。沈宝成在秋禾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他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走开了。
等他一走远,秋禾就睁开了眼睛。他根本就没睡着,可也忽然不想再听外公的任何敷衍之辞了。
秋禾看得出来,外公对白川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他。他相信,即使现在白川朝他开一枪,外公也会不问缘由地认为白川不是故意的,顶多是枪走了火。他不知道这种信任源于何处,但想到他们什么事都瞒着他,就有点心酸。
秋禾赌气想,他们想瞒就瞒吧,他也就装做不感兴趣好了。
可一想到死在山里的那两个人,秋禾就烦燥不安。
他心里有架天平,天平一端,是那些偷偷往他家院子里放蛇、寻上门来打架的混球;另一端则是白川和他善良的外公。少年心中无疑是倾向外公这一边的。——可那毕竟是两条人命!他明知道白川跟这件事大有关系,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秋禾纠结得一夜未眠,早上起床时,黑眼圈都出来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秋禾看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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