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他阴晴不定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想到二太太让他动的手脚,一会儿想到瑚大爷阴测测的声音,一会儿又想到还在珠大爷那里当差的大儿子。
最终把深深的恨意倾注到大房一家。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瑚大爷刚问完那句话,他小儿子就出事了!
可惜,这种事,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一个奴才,难道还能真的去告主子不成?
周瑞眼中放出仇恨的眼光,反复告诉自己,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从街上请来的老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开了方子,抓了药,又叫一个小丫鬟子帮着熬药。
好不容易把药灌了进去,夫妻两个衣不解带地照顾小儿子一夜,连晚上回来的大儿子也顾不了了。
然而到了天明,那个孩子还是没熬过去,去了。
守孝丧事什么的,从来都与下人无关,放了几天假,已经是主子的眷顾了。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悄悄打了个呵欠。
昨儿天才刚刚亮,周瑞家的小儿子就去了。
她心里直道晦气,表面上却是一副同情的样子,感伤道:“多伶俐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去了呢?”
周瑞家的方得了二太太赏的三十两银子,叫去外面买了墓地好安葬,正是感念的时候,忙道:“太太不必忧心,各有各的命数,谁说的清呢?”
说着也不由哭了起来:“在太太面儿呆了十来年,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盼太太肚子里还是个少爷,未来的事儿,谁说的清呢?要不是我还有个大儿子……”
王夫人不高兴了,这空口白牙的,不是咒我的珠儿吗?
她勉强地笑道:“好妈妈,你是陪着我长大的,我知你的苦心。”说着用手摸了摸肚子道:“妈妈这两天好好休息,有碧簪在呢。”
才想起太太怀孕后,精神短了,周瑞家的连忙谢恩告退,口中不住地感激着太太。
贾瑚眉飞色舞地跟林之孝讨论该怎么改建庄子,该叫多少匠人,还要采买一些土石山木。
一边说,一边向祖父的梨香院走去。
这几天,他都在庄子里,监督整个过程。
他对外面的物价还不是很了解,便趁着这个机会,亲历亲为,也好为以后打下基础。
这可是祖父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要是不能办好,岂不是堕了他的名头?
路上,贾瑚正说的高兴,路边一个耳熟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见过瑚大爷。”
贾瑚扭头一看,原来是周瑞。
他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周管事,怎么?周管事特意等在这里,这是有话要说?”
周瑞低着头,突然说了一句:“奴才的小儿子才三岁大呀!”
周瑞的声音不算小,附近却没什么人,只有跟在贾瑚身边的林之孝。
贾瑚似乎哼笑了一声,再不看他一眼,袖袍从他身侧擦过。
他身后的林之孝,在路边弯下腰的周瑞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周管事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瑛姑娘也才五岁呢?”
周瑞脸色煞白,眼里全是惶恐。
原来老太爷也知道了!
等周瑞神色不定地回来,他婆娘在家,他一把抓住婆娘的手,低声说:“快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荣府!”
周瑞家的没好气地说:“你傻啦?真逃出去了,那不就成了逃奴了?!还有,老大还在珠大爷身边呢。”
一想到大儿子还在珠大爷跟前,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俱都一沉。
二太太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周瑞家的忍不住说:“听说……国公爷抓了好些人审问。难保不会供出二太太。”
周瑞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二太太肚子里有个免死金牌,他们又算得上什么呢?
“而且,这回,二太太并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当差。”
闭了闭眼,周瑞声音沙哑地说:“看来二太太是想让我们顶罪了。”
他婆娘闻言,不由抓紧了手。
“就算是为了让为她做事的人安心,太太必会善待于我们大儿子。”
夫妻两个沉默无言地对坐。
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周嫂子,大事不好了!”
周家夫妻两个如惊弓之鸟般惶急,一个劲儿问怎么了?
那丫鬟喘了半天气,才说:“你们家大儿子,随珠大爷上学的那个,被强人掠去了!”
周瑞家的死死地抓住那丫鬟的手,绝望而不可置信。
倒是周瑞,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自嘲道,瑚大爷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如今之计,只能趁二太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向大爷坦白了。”周瑞也不避讳那丫鬟,对妻子说。
那丫鬟笑嘻嘻地说:“周管事莫慌,珠大爷也受了点惊吓,这个时候,二太太怕是顾不上你们了。”
“不过,等她回过神来,那就难料了。”
周瑞定定的看着那丫鬟。
那丫鬟正是前番几次来报信的丫鬟,她也不怵,甚至还向他露出了笑脸。
周瑞仿佛认输一般,认命地说:“我儿子现在在哪?”
“大爷请他做客去了。”
“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儿子?”
“把所有事,所有,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那丫鬟意有所指。
“你怎样保证事后,我儿子不会被灭口?”
“你没有选择。”
“好。”周瑞只能去赌那渺茫的希望,“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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