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熬不住了,在我耳边说:“咱找个地方好好地聊聊。”我转眼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宾馆,“就那儿。”开了房,上得楼来,进了房间。我轻碰上房门,转身已被汉子猴急地抱住。他兴奋地撅着嘴来寻找我的唇。我歪过了脸,对着卫生间喏了喏嘴,说:“我刚洗过澡,你去洗洗吧。”中年汉子扭头看看浴间,还是心有不甘地让自己的嘴巴在我腮边印了一下,松开环绑着我腰的双手,说:“到床上等我。”
“咔”,门发出一声轻响。老莫出现在门口。他面色难看,身形瘦削,因为快速走路还在喘着粗气。对眼前突然的这一幕,他有些目瞪口呆。我发出起兴的,双腿缠上了汉子的背。我目光冷冽,挑衅地看着他,毫不退宿!
老莫如梦初醒般地向我们走过来。他声音嘶哑,嘟哝难听,“肖海,你不能这样做。”
中年汉子警觉地抬起头,他发现了不请自入的老莫,醒悟过来,脸色白了,旋即发出一声暴喝,“出去!”立刻要起身来轰他。我伸出双手搬住他的脑袋,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嘴巴印上了他的唇,然后松开,说:“他要乐意,就让他在这边瞧瞧吧。”对准汉子的胳膊轻轻地咬。
老莫浑身有些颤抖,但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对我说:“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掩上房间的门,出去了。
我停了下来,对着汉子说:“好了,我们结束了。”汉子听而不闻,嘴巴贴着我的身体移动,我一把推开他,自己跳下来穿衣服。汉子急了,赤白着脸,问我;“你什么意思?”没理他,自己穿戴停当,出来了。
老莫在大厅了等我。
我没看他,在吧台结了帐,直接就往外走。
老莫跟着出来。
我站在大街上等他,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
我看街面上所挂的大幅的各式广告。老莫在我身旁,看我。
离开之前,老莫只看着我说了一句话:“海子,等我一周的时间,我保证,不会再要你等了。”他的语调苍凉,神情寂寥。我转过来看他一眼,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空旷辽阔,掩藏不住下面嶙峋的身体。
我很快就把眼睛转向别处了,我怕我的泪会迅速地流下来。
老李开始为退休做准备,毕竟,也快要到年龄了;他又自己向总公司交了休病假申请。确实,他的身体近来差了好多。有时候,我和他相遇,我想要早些溜走,他会叫住我,随便聊些,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有时候,看我的一眼,让我感到怅然。
也许不止一周过去了。
我每天家、公司两点一线,不再去其他地方撒野。心里平静,即使偶尔想到老莫,也只是嘴角微微露出的一点点笑。
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正在办公室与同事们闲聊。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夹着黑色的公文包出现在门口。他朝里面四下里看。我的心“怦怦”跳起来,我直觉这个人的到来与我有关。他向靠门坐着的小卢询问,果然是找我。我站起来,他请我借一步到门外说话。
我的心杂乱无章地跳,毫无理由地我觉得这与老莫有关。
到了门外,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的紧张加剧。他自我介绍说:“我是莫志远的律师。”
他要求我找一家安静一些的咖啡厅谈事情。
我无意识地往前走,手里抓着一串老莫家的钥匙,这是那个带来噩耗的胖子拿给我的。
前面是一道三四级的往下台阶。我视若未见,一脚踏空之后,直接顺着台阶滚到下面的地面上。站起来时,我的眼镜曲了一条腿,嘴唇摔破了,手肘部的袖子划裂了一道缝,露出里面渗出血液的胳膊。我毫无察觉,往前走。脚下的一块路面凸起。我又跟着倒地,眼镜飞出去了,满面的尘土,我慢慢地爬起来,继续走。失去了眼镜,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我不知道,只想往前,往前。我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当我觉得有些周围有些眼熟时,我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我发现,我站到了老莫的院子的门外。
我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在我的口袋里,装着一封老莫给我的信,他没有食言。
信纸上的字一如老莫往常的书写,飞扬跋扈,只是,有些凌乱。
进了屋,我的泪才毫无控制的流。
我兜里的信是老莫留给我的最后的话。
乖乖: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了。
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在广场上放风筝,你在风中松开风筝,风筝掉在地上;你在广场上拖着风筝跑;你转过来对着风筝做鬼脸——你学放风筝实在是太慢了点。你盯着别人在天空高飞的风筝,露出羡慕的神色。下午的阳光下,你不会放风筝,却厚颜无耻地飞扬着神采。我放着自己的风筝,其实在看你,心里感叹:年轻真好。
你为了取挂上了树梢的风筝,掉落水中。看起来,你不光是不会放风筝,你还不会游泳——不过,你是一只可爱的旱鸭子。我救了你上来,你攀着我的脖子,闭着眼,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到了岸上还不敢下地,呵呵。我其实不该下水救你的。因为,我,是hiv病毒携带者,一场感冒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不过,当围观的人群中没有出现英雄时,我想,拿我来换你活在这世界上,值,虽然,当时我们还素昧平生。于是我跳了下去,那天的河水真冷。
之后,你来看我。你来的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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