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气没有立刻动作,目光转而盯上刚刚从楼上赶下来的人,他的声音好像因为损伤显得非常沙哑。而一直追着我的几个人停了一会儿,为首的看着这个突然跑下来的说话的人,忽然笑了出来:“爷,您可是这儿的知识分子,让您一个人跟他单独处着——虽然他撑不了多久,但无论谁的安全,万一有个什么损失,我们不都赔不起嘛。”
“你们信不过我?”
我听着这几个似乎剑拔弩张的态势心里还有些奇怪,但无论怎么样,机会总是越大越好。于是余光再次瞥到了这层楼的走廊里,仿佛从深处的黑暗中弥散出了更低的温度,寒意穿过单薄的衣衫,慢慢浸入皮肤,渗透到心底。
如果走投无路,还是要试试躲进去,反正已经冻习惯了,多待会儿也没什么。
“呵呵,”为首的人干笑了两声,刚想继续说什么就直接被他打断:“你们继续追下去,他肯定会继续往下逃,按照这个实验品的状态和体力……”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所谓的态度:“我好心救你们的命,怎么,你们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说中了什么,那几个人果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咬牙道:“你最好别出尔反尔,我们走。”
“记得把上面那个处理好。”
这就走了?
我看着几个人迅速离开,皱了皱眉,斜盯着上面的人。
“你终于醒了。”
老子醒不醒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我攥着匕首靠在墙边喘了口气,听见他说的话腹诽了两句,却在猛然间怔住,我突然猜出了他到底是谁。
“是我,吴邪……或者应该叫小乖?”他似乎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小李。”
他已经发现了?我心里惊了一下,但联想到他的身份跟之前的状态后又迅速把情绪压了下去,他就是盗走资料背叛他们的人,但现在为什么又光明正大回到了这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疑问,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在楼里转了很久,他才找到一个满意的房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示意我跟他进去。
随后他从房间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些药品,让我一圈圈在手臂上缠好了纱布把多余的朝着黑暗丢了过去,甩了甩脑袋让眩晕感降低了一些,直接靠在黑暗的屋子里,缓了一会儿才歪头看了看几乎隐没在阴影里的轮廓。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看到以后才能确定。
小李似乎知道我在看他,问了句:“怎么了?”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上一次回到本体的时候,在耳旁响起的低沉嗓音。
“上次,是你想让我快点醒过来?”
他应了一声。
“什么叫没有时间了?”
小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黑瞎子’的人?”
黑瞎子?我朝他点了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格尔木的疗养院,后来一起进到塔木陀,近几年虽然没有再见过他,但有几次听说他在小花手下做事。当时我还很奇怪,打趣小花连南瞎都被你钓到手了,以后下地不是横扫?
结果当时就被呛了回来:道上谁不知道你跟北哑有一腿?现在想找哑巴张的首选就是吴家三爷,不知道多少人想抱这个大腿。
这倒是真的,但是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要不是为了那只闷油瓶子的安生,老子早百年把他看门的那点破事给抖出去,还用得着一个个拒绝明里暗里得罪人?
我心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等着小李的下文。
“原本我在弄醒你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发现我了,”小李起身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但是那个人替我挡了下来,让他们以为那次是他……”
“等等,”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是说,黑瞎子现在在这里?”
小李扔了一瓶水过来,“他在底下。”
底下?我下意识抬手去接结果听到这话手一抖,正好扯到了伤口,差点没活活把生理眼泪给逼出来,龇牙咧嘴立刻骂了句娘,心说差点就以为黑眼镜现在正在阎王那儿锄大d呢。
“他去底下做什么?下面几层是不是都放着尸体?”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两口水,估计这个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现在要是挨不住饿直接吃一顿,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再吃什么其他东西了。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他被发现了,或者说发现了什么所以下去了,下面一直是放着失败的实验品还有活体的地方,”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果然知道得很多,你还了解什么?”
我笑了一声,感觉好一些了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比你想象得要多,但这些不是我知道的,只是推测出来的,我总是被人以保护的名义蒙在鼓里,所以在脑补这一块特别擅长,而且对坏事的脑补通常会准到让人发指的程度。”
小李已经绷不住笑声:“吴邪,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现在开始相信奇迹了。”
奇迹?我心说,我怎么觉得悲催这个词更适合我。
不过这样看来,黑眼镜应该是因为小花的要求所以跑到了这里来,半被迫着一路找到下面的停尸房去。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是间接因为我蹚进来的浑水,心里不愿意这些人为我涉险,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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