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者实力悬殊,仙帝轻而易举的就能将顾怀盏压制,始终都没有被他激怒的迹象。
“闹够了?”
霜蛟被仙帝从顾怀盏手中夺去,他睨向顾怀盏一眼,另一只手握上剑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灵剑如同干枯易折的木棍,被仙帝折断成两节,又随手被丢到地上。
本命剑被毁,顾怀盏也受到反噬,经脉作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断裂的剑身浮现灵光阵阵,嗡鸣不止,像是最后的悲鸣,顷刻后蓝光散去再无异样。
顾怀盏摇摇晃晃站起身,却听仙帝一声闷哼,朝后倒退两步,一手撑在御座扶手上倒坐下去。
顾怀盏闻声朝他望去,接下来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这短暂的异常已经让顾怀盏有了新计策。
他伤不了仙帝,不信还伤不了自己。
仙帝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就见顾怀盏双手紧握着那截断剑刺入腹中,他对自己也能下如此狠手,剑身另一端穿透他腹背,双手也被剑刃划开深深的几道,可他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仙帝。
“你怎敢……”仙帝眼中闪现过红芒,御座被他徒手掰碎下一块。
顾怀盏笑而不语,又将断剑从体内抽出,任由血液淌落在地面积成一滩。他不肯放过仙帝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却并未捕捉到当归有出现过的迹象。
仙帝从牙缝中挤出二字:“住、手!”
他一步上前,夺下顾怀盏手中断剑,面貌狰狞的望着顾怀盏。
仙帝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样子,就连仙帝自己也没有发现当归还存在,这对顾怀盏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在天宫整日对着你过于无趣,给自己找点乐子。”顾怀盏若无其事的说道,仿佛置身事外。
仙帝拉着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咬牙道:“我看你当真是疯了。”
顾怀盏笑道:“仙帝说的没错,可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让我辅助宴观从杀掉当归,难道不是你的意愿吗?”
“住口。”他怒火中烧,也许当初将五浊与七情六欲斩下放逐到人界实为一件天大的错事,还让这脏东西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不仅如此,情根也好像并没有斩断干净,让他屡次三番被这小小的人修挑动情绪。
衔蝉收到仙帝诏令,急忙带仙药赶到琼楼,等到他入殿后,仙帝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云宫。
见到顾怀盏这副惨状,衔蝉神色复杂道:“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了。”
顾怀盏道:“不能。”
衔蝉烦躁不安的说:“你一定要这样?”
顾怀盏道:“是啊,碍着你们这群天仙的眼了么。”
衔蝉叹息道:“顾怀盏,我是为了你好,别再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没有意义。”
“有的,哪怕能让我看见他一秒都是有意义的。”顾怀盏看着衔蝉说,“我一天看不见他,就想得发疯,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我过于自负,也不会害当归的魂珠落到关鸠手中,如果我没有贪生怕死,没有听你的话一次次放过宴观从,他也不会有跟关鸠联手的机会。”
衔蝉气得浑身发抖道:“我不让你杀他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满口胡言!怕我丧命为何要将我的命跟他绑在一起?”顾怀盏揪着衔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不过就是为了留他一命来对付当归,那鼎中的水,也是宴观从弄来给关鸠的吧。”
衔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十足的委屈,数万年都没有过的情绪,令他鼻酸眼涨。
看着一颗颗饱满的泪珠子从他眼中滴落,顾怀盏只觉好笑道:“仙界的人也会哭吗?你有什么可哭的,我快要被那些修士生吞活埋的时候你不哭,我被关鸠抽魂的时候不见你哭,我痛失所爱、肝肠寸断、在你面前跪下来求你时你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顾怀盏带着恨意道:“针不扎在自己身上确然不疼,不过是被我揪着领子说上两句就能难过成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心里作何感想,你的不幸有比过我所遭受的万分之一吗!”
衔蝉抽抽噎噎道:“我、我没有……”
顾怀盏打断其言,漠然道:“说到头我不过就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你们又哪里会去在意一颗棋子的想法。”
衔蝉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看到现在这种局面……我提醒过你,我一直在提醒你。”
顾怀盏喑哑道:“你一直在逼我。”
“我……”衔蝉挣脱下地,慌张的从衣袍中抖出一瓶仙药,垂着头道:“我先……先帮你上药。”
顾怀盏一把将他推开,大声道:“滚——!我现在已经没用了,对你们来说已经没用了,别再管我,任由我尸首烂在什么地方,都不再是你要去c,ao心的事情。”
衔蝉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许久之后才将紧握在手里的白瓶放到顾怀盏身边,萎靡低落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害过你。”
丢下这句话后,衔蝉垂头丧气的跑出了琼楼,在云梯半途中放慢脚步,最终停驻,抬起手用衣袖擦着脸上s-hi漉漉的泪痕,却又不断有新的眼泪流出,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
他回首望向云端之上最高的楼宇,双手紧握片刻后又松开,过了一会儿后才又继续路途。
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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