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日言官集体跪在午门之外,杨大人死谏逼迫皇上册立太子之事想必你已经听闻了?”
蓝玉道:“此事朝野上下已传得沸沸扬扬,我正寻思着找个时间进宫与你商议对策呢。”
不等自己进宫惠妃就急匆匆出宫来,莫非是有大变?
“此事麻烦了,皇上恐怕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蓝玉看惠妃凝重的面色,绝计不是好事,遂问到:“难道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不是蜀王?我以为蜀王近年来的表现已经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惠妃轻笑了笑,道:“这跟椿儿优秀不优秀并无关系,要怪就怪我这做娘的不争气。”
“翠娥……”蓝玉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却又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莫非皇上和你说了他准备立谁为太子?”
惠妃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皇上怎会和我明说,但那日他对我试探了一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无论他心中暗定的人选是谁,总之绝计不会是椿儿了。”
蓝玉闻言面色也转为凝重,“你确定吗?”
惠妃直视着蓝玉的眼睛,点了点头。
洪武帝有一个恶趣味,那便是每次做什么重大决定,尤其那决定涉及自己的时候,必然会提前先刺探自己一番。可是……无论她的反应如何,都不会影响洪武帝的最终决定,既然如此,她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还非要来这么一着。
蓝玉点了点头,没有再细问原因,直接说到:“那么……我们是否依计行事?”
惠妃顿了顿,语气比起适才软了些,道:“蓝玉,其实我今日来,正是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帮我吗?这事可不是寻常小事,若是弄不好除了你会掉脑袋,或许还会牵连整个蓝家,我不希望你一时意气用事,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一时意气用事?惠妃的用词让蓝玉心中掠过一丝酸楚,就算他是意气用事,那也是用了一辈子,再无回头路了。
然而面上他却是沉着冷静地道:“这不是帮你,蜀王身上寄予了太多人的厚望,从我将蓝嫣嫁入蜀王府的一刻,我们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不觉得蜀王的事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惠妃点了点头,仍是有些犹豫,道:“但这事……委实凶险了些。”
“你这是心生退却之意了吗?”
“怎么会,”惠妃敛了敛心神,道:“这是我和椿儿应得的不是吗?很多年之前我就将此作为这一生的目标了,我就是这么个有野心的女人。”
惠妃说罢“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淡淡的凄凉。
蓝玉闻言只觉得整颗心都纠起来了,翠娥,你不是有野心,你之所以执着于权利,只不过是因为……可是那个原因,却是他不愿意去想的。
蓝玉没有回应惠妃的话,径自转了话题道:“那么我便通知蜀王即刻进京,趁着兵权还在我手上,我们便能有恃无恐。”
此次北伐,虽然朱棣担任了主将,但是北伐归来之后,蓝玉毕竟还是挂着大将军一职的,统领调度五军兵马的权利还是交回到了蓝玉手上。
惠妃点了点头,道:“好,我现下就修书一封,你带给椿儿,见了我的书信,他才会有所动作。”
惠妃留了书信之后便速速离去了,将后续的布置交给了蓝玉。
一个半月之后,远在蜀地的朱椿见到了蓝玉遣来的使者,看了来人所带书信之后,朱椿摒退众人,独留下夏子凌一人,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怎么?京中有大事发生?”片刻后,夏子凌主动出言打破了沉默。
“嗯,父皇决定冬季祭祖之时册立太子,但人选并不是我。”
“是……惠妃来信所言?她怎的知道人选不是你?”
“你要相信,以母妃对父皇的了解,她既然那么说,便绝对是心中有数的。”
朱椿既然这么说,夏子凌也不疑有他,“那么……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是?”
朱椿唇角一勾,笑得有些邪魅,“或许是允炆?不到最后一刻,父皇是不会明言的。”
“呃……”夏子凌顿觉无语,朱椿这是在揶揄自己吗?
朱椿却不管夏子凌所想,径自意味深长地盯着夏子凌,片刻后道:“子凌,所以你果然是通晓未来之事的么?”
“这……”夏子凌有些无奈,“我确实来自六百年后,但现下经历的事情却我与所知的历史有很多不同,所以王爷不必纠结于我所说之事。王妃信中有提到什么安排吗?”
“母妃让我即刻进京,一切她已安排妥当。”
夏子凌心下一怔,藩王就藩之后没有召谕是不能私自入京的,惠妃让朱椿即刻入京的话……其中破釜沉舟的意味就很明显了。现下信是惠妃写的,送信之人却是蓝玉的心腹,夏子凌不能不联想到那本《明朝野史录》中蓝玉拥兵逼迫洪武帝传位于蜀王的记载。莫非……这件事情真要按照那本书中的叙述发生了?
“……那我们是否即刻入京?”蓝玉现下手中握着五军兵权,朱椿此时要造反难度不大,不用像后来朱棣那样领着几万人千里迢迢从北平打到应天去。
“不急,我还没想好,”朱椿顿了顿,道:“子凌,是不是我当了皇帝你就会离开我?”
朱椿竟是在纠结这个问题么?不过要推断出这个结论也并不难。他当时告诉朱椿自己来自六百多年之后,达成任务后便会归位,他虽然未曾言明自己身负的任务是什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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