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任为大明朝地方官员,熟门熟路的,下午便将战后安顿事宜处理妥当,傍晚还在府衙设宴款待了明军一干高级将领。
这样早上还在拼个你死我活,晚上就同桌把酒言欢的感觉简直再诡异没有了。不过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尤其张成还是个汉人,死者已矣,只能当是为了和平,这仇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张成准备的酒食虽然丰盛,但今日大家都很累,说实在的也没甚兴致,酒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戊时刚过就散了。
秋日的夜晚,星空明净、圆月高挂,众人已然睡去,一个青衣人兀自坐在回廊里对月吹着笛子。
沐英戎装未褪,走了近来,沉声打破了眼前这幅唯美的画面,“沐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这里吹笛子,何不来参加今日的晚宴。”
听见老爹的声音,沐晟立刻翻身下来,换了青衣儒装的他看起来英俊潇洒,颇有儒将风范。
“我不是怕爹爹您老人家不待见我吗?”
“哼,你也知道你干的不肖事。”沐英语气中尤带一丝恼怒。
沐晟在这一战中立有大功,他的部下也是折损最多的,偏偏这样,沐英才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苦活累活右军干了,功劳却叫傅友德领了去。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沐晟的提议没错,这一日攻城,明军损失很小,但是……上阵父子兵,他沐英的儿子,却和自己站在对立的位置,让他怎么拉得下面子。
“父亲,您曾教导我和大哥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智、仁、信、勇、忠五全。孩儿在军中担任先锋,对战局看得最清楚,孩儿只想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快的胜利。”
沐晟目光坦荡,这个儿子被自己教导得太好,倒让沐英有一丝汗颜,有时候人身居高位太久,反而会忘了初衷。
沐英叹了口气,道:“爹也是为了沐氏的繁荣。”
身为武将,和平年代没有太多建树的机会,这次出征云南三位将军爵位相当,要说没有一较高下之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沐英的考量也确实很有先见之明,此次班师回朝,傅友德因功升至公爵,而沐英至死还是一个西平侯。
沐晟笑了笑,“爹,我们沐家还不够风光吗?”
“你爹我是皇上义子,十六岁就跟随皇上战场厮杀,不管是侯爵是公爵,一样无人敢欺,但是爹百年之后,你大哥袭了爵位又不一样了,何况你至今还无爵位呢。”沐晟从小就很优秀,比他那大哥更甚,就连朱元璋对他也很是喜爱,不过封爵之事,没有傲人的军功却是不行。
“爹,你想得也太多了,”沐晟凑近父亲耳际低声说到:“您也不是不知道,皇上亲封公爵,赐的丹书铁券,就跟催命符一般,安于侯爵,不见得就不是好事。”
这话很是大逆不道,不过四下无人,父子两说悄悄话倒也无所谓了。洪武帝打压开国功臣,自然是捡着爵位高的了,什么免死的铁券,皇上要杀人,自有千万种理由,一张死物又有何用。
当然,沐英作为洪武帝义子,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洪武帝百年之后,继位者会不会念着旧情谁又知道呢?功劳越大,越是树大招风啊。
沐晟这话说得直接,沐英脸色一沉,呵斥到:“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不过,见沐晟看得开,他也就释然了。
沐春毕竟是要世袭爵位的,他急于战功,更多的还是为了二儿子沐晟,不过人家既然超凡脱俗,沐英也决定不再纠结。
“知道了,爹,今日诸多劳累,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沐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再多说,转身回房了。
“怎么?被老爹训了?”带着磁性好听的男音从身后传来,沐晟一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朱椿微笑着站在身后。
“蜀王改行做梁上君子,偷听别人家事了?”
“你父子在房中说话我自然不会偷听,不过这里是回廊,好像没人规定我不能来吧。”朱椿与沐晟一起长大,说话一向随性。
“随便你,不过别扰了我的雅兴就好。”沐晟说完,坐下身来,准备继续吹笛子。
“得了吧,还雅兴呢?你那笛声悲得跟死了亲人一般,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我都听不下去了,”朱椿顿了顿,正色道:“你那副官李威此战中殉职了吧?”
沐晟眼露惊愕,几秒后才答到:“是。”李威跟了他很多年,第一次强攻南门九死一生,幸好逃了回来,不过今日一战却是不幸战死。当然,他的部下牺牲的还不只李威一人,作为先锋部队,死伤最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不是个冷情的将军,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连父亲都没注意到,难得朱椿贵为蜀王会去关注。
“平定云南之后,短期之内应当不会再有战事。”
“嗯,”沐晟点了点头,不过身为武将,不管往南往北,打战是迟早的事情,始终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思及此,沐晟感叹道:“还是你这清闲王爷好啊。”
“哪好了,我不跟你一样身在军中吗?”藩王的处境以及母妃对自己的期望,他暂时不想和沐晟细说,就算他们交情很好,沐晟若不愿助他,他也不会勉强。带兵打战虽然是危险之事,却还不一定掉脑袋,身为皇子,那才是真的如履薄冰啊。
“去,那能一样吗?”沐晟不屑地撇了撇嘴,“算了,既然你来了,那么有一件事正好跟你说说。”
朱椿微微颔首,沐晟接着说到:“夏子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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