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我……害得我被殿下责骂!鱼某不杀你誓不为人!”
胡不归扑到他身上与他厮打,笑骂道:“要收拾你这个泼猴,只能殿下亲自出马!骂你是轻的,狠狠抽你一顿鞭子才好!你不敢惹宗正寺卿,就拿我一人作伐!你这个欺软怕硬的竖子!无赖!”
鱼之乐架着他双手,狠狠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收拾宗正寺卿?我要让他一辈子都知道我姓鱼的惹不得!若不报此仇我跟他姓李!”
五更刚过百官早朝。点卯官数来数去,正少了宗正寺卿一人。便见金銮殿外,玉带桥旁,急匆匆跑来一个年轻官员,面上含泪,进麟德殿便跪倒在地高喊一声:“陛下!臣迟误早朝,请恕臣死罪!”
诸位官员甫散朝潮水般退出含元殿。人人定睛一看,那白面书生含笑似嗔一双桃花眸子,却原来是李南瑾!
鱼之乐抄木樨巷近道看着宗正寺卿高阔府邸不由得冷笑。宗正寺卿为人果然阴毒行事沉稳,终于拿捏住他的错处向李元雍狠狠告了一状。鱼之乐躲在沉沉夜色中拖过了一个巡夜的士兵,掩住口敲昏了,杂在护军中进了李南瑾的后院。
宗正寺卿李南瑾李大人一觉醒来,惨叫声响彻全府:原来他引以为豪仔细爱惜的那一部长长的美髯,竟然被剃的干干净净,连根拔起挂在了门前滴水檐下!
李南瑾一向老成持重。他年方三十为皇帝掌管宗族内务,皇亲家事。怕威仪难以服众,是以蓄了一部长长的胡须,以示自己沉稳果毅。现在被削了胡须,立刻显示出这人面相的薄嫩出来:他原本一张长圆脸含笑含嗔,面白无须恰似则天武后的面首一般唇红齿白,不光是他看呆了,连府中一众夫人、侍妾、管家都看呆了!
原来李大人没了胡须,是这般fēng_liú粉嫩的年轻郎君!
李南瑾命人取下胡须心中正暴跳如雷万马奔腾,却看见一个小小的青鱼就夹杂在他的美髯之中——这罪魁祸首昭然若揭:就是那混账殿前侯鱼之乐!他竟然敢私自潜入府邸剃掉他胡须!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不当人子!
李南瑾脸色通红眼中几欲滴下血来,他立刻命人备齐车马进宫,要到圣驾前,狠狠的参他一本,竖子!本官要你纳命来赔!
第五十六章 遗诏
李南瑾捧着胡须暗自垂泪进宫告御状,跪在了含元殿中。赵弗高替天子收整批改奏章,走下丹墀躬身说道:“宗正寺卿,你这是将胡须剃掉了么?也罢,这般看着更觉得年轻硬朗许多。”
李南瑾哑口无言几乎泪洒当场。他颤巍巍说道:“赵翁,敢问陛下何在?”
他一壁与权势冠绝后宫的大太监恭谨叙礼,赵弗高连忙笑着温声说道:“陛下与殿下前去花萼楼参详东宫伴读,特命咱家在此草阅政务。大人若是心中焦急,便去花萼楼觐见陛下罢。”
李南瑾心中权衡利弊,怎敢为一己私事去花萼楼惊扰皇帝。要生生咽下这等羞辱却是不能。他想了想转身退出了殿外,要谋划一个来日方长了。
皇帝坐在楼上望着依次进宫的青衫学子。
宫门一侧北殿军逐一细细勘验形神图,与伴读人选核对面目年龄籍贯等。宫门另一侧韦三绝率人手持刀剑。见到一位书生便立刻刀剑相向。有惊慌不已吓得腿脚俱软者即刻被拖出门外,第一关甄选便宣示名落孙山。
李元雍濯了双手,亲自执青铜双耳炉,放在烈火丹鼎上轻轻低烧,拿五彩描金石榴罐盛了仙丹,袁仙师祷祝五界,神游太极念诵了道家仙法,皇帝这才服了七颗,半晌说道:“昔日太宗曾站在城门上说天下英雄入吾彀也。今可作如是观。”
李元雍伺立在旁端过金丹清水给皇帝,回答:“孙儿预祝陛下得到才智超群之辈,可以引为国之栋梁。”
皇帝轻轻笑了笑,靠住明黄锦褥,声音苍老,缓缓说道:“傻孩子。这哪里是在为我选栋梁之才。这是在为你选手中之刀啊。”
李元雍说道:“请皇祖父教诲。”
皇帝手摁住胸膛喘了几口气,说道:“你还小……我常常觉得不能多陪伴你,多教你一些,因此心里急躁,怕扔下你孤苦伶仃一个人……”
李元雍俯身皇帝榻前,低声道:“皇祖父……”
皇帝道:“你若是成为东宫,总有些事情,总有些人,皇亲不能动,外戚不能杀,那些百年大族也不能妄加铲除。你需要的,是有人替你动手。这些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可以做酷吏,可以毫无顾忌凭着一腔血勇,是你手里……最好的刀。”
李元雍恍然大悟,说道:“谢皇祖父。”
皇帝慢慢摸着他的黑发,眼中俱是慈爱,道:“就连殿前侯……也是朕为你选的一把刀。十方节度使未必肯听你调令,你将来提拔鱼之乐取代凌朝暮,可为朔方的掣肘。”
李元雍浑身一颤,手背爆出青筋,五指紧紧抓住了皇帝衣角,脸埋到皇帝龙袍一侧却不敢则声。
皇帝慢慢说道:“好孩子。你心里软……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你像你父亲一般重情。”
李元雍呼吸急促艰难。他泪盈于睫恍惚中却想起了那一晚遇刺,鱼之乐伤重垂危极力忍耐痛楚的样子。
若他是一把刀……便已经先插进他的心脏了罢。
皇帝道:“我没有杀掉鞠成安,而是贬谪他去了洛阳,也是为你有一日起复他,令他对你感激。这是一员枭将,可用不可近,若将来有不测之祸,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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