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咕哝了一句:“你原谅我了吗?”
夏日的深夜,海无端生出一股寒意,仿佛是忽然之间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海,就如这个名字一样,起伏不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从前,也望不到未来。
他在黑暗中靠近他,将脑袋枕进他肩窝,然后点了点头:“干爹,我不怪你……只是你以后别再喝酒了。”
“嗯。”男人答应得很干脆。
海摸摸索索地伸手回抱住他的胸膛:“我,我以后可以负责做饭、打扫屋子,很快也能试着出去挣钱,不会白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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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段时间,大概是对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海对他没有像从前那么亲密了。
他的右手在这次事件后一直隐隐作痛,总不见好,却也未和他提及。在这段时间里,他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是试着去上手一些家务活。
直到有一天他扫着地,右手疼痛总在持续,连握一把扫帚都感到困难,他猛地想到会不会就这么长坏了,以后变残废?一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耿耿于怀,立刻扔了扫帚,冲去卧室找正睡懒觉的高平孝:“干爹。”他喊了一声:“干爹,我手痛,想去医院。”
高平孝翻了个身继续睡。
海摇了摇他,紧张地告诉他:“干爹,我手痛,我怕会变残疾啊!”
高平孝迷迷糊糊地驱赶了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残疾,说什么鬼话,滚滚滚,等我睡醒再说。”
而等高平孝睡醒,他已然把这件事抛掷脑后。
高平孝此刻全身心沉浸在一件喜事之中——时隔小半年,他的好友桑原光先生给他来电,说是即将回来,想要再次与他共同开拓事业。回来的同时,身上还带着一笔来自老东家数额不小的投资。
高平孝等待桑原光的两天时间里,喜悦得几乎有些癫狂,他肾上腺素飙升,满脑子都是未来的光明大道,其余一切都成了空气。
而等桑原光本尊降临,海就彻底成了空气。
桑原光打量着海,问高平孝:“这是谁?”
高平孝说道:“外面捡来的,不用管,来来我的老兄,我已经太久没见到你了,我们好好叙叙旧,还有关于投资的事,是真的吗?”说话的同时,打发海去厨房做饭炒菜。
桑原光目送那个瘦伶伶的、全无正常人气质的年轻人一声不响地朝着厨房走去,回头万分奇异地问高平孝:“高桑!你是捡到了一枚奇异的海螺吗?”
“什么海螺?”
桑原光又探头探脑朝厨房方向望去:“我想到了田螺姑娘的故事。”
多么奇怪的年轻人。行事奇异、长相也很奇异——他一时几乎辨不明他是美还是丑。这名年轻人无疑是有着一种诱惑力,但盯着他的面貌看久了,就会生出种莫名恐惧。那像是个太过精致的瓷娃娃,连脸上的伤都像是刻意做出来的艺术效果。总之不太像个切实存在的人类。
桑原光将这一想法道出。
“没有烟火的气息?”高平孝笑了,放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出过这扇门,从初夏到现在。哦对,除了带他去了几趟医院。”
桑原光果然露出惊异表情:“他肯乖乖待着,一点都不反抗吗?”随即又摸不着头脑地连连晃头:“不不,我说高桑,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干什么?”
嗞了口白酒,高平孝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桑原,如你所见,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是脸上受了伤。我的本意是想让他演《鹿姜》。但是现在……他的伤迟迟不好,按医生的说法是不会痊愈的,所以他现在于我而言,没有一点意义,等同于一件失败品。”
“《鹿姜》?哪个角色……帝君?”
高平孝点点头:“我认为,只有这样的相貌能够胜任剧本中所谓仙妖神魔的气质,当然是在他痊愈的前提下。”
“不不不!”桑原光再次连连摆手:“《鹿姜》这个剧本是我当年与你共同执笔完成的,里面人物性格我亦是揣摩得一清二楚!这个人——”
“海,他叫海。”高平孝提醒道。
“海,以我目前所见,他与剧本中帝君的性格千差万别。而且我猜测,他的演技并不会多么的好。”
两人边喝酒边聊着关于海的问题,等海端出菜来的时候,桑原光就停止了话语,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他。
最后四个热菜上齐全了,外加几碟小菜,食物也算丰富,高平孝满意了,对海道:“菜够了,你也吃饭吧,搬个板凳回房间吃。”
“桥豆麻袋!不必要进去吃啊,这里有位子,让小海也一起坐这里吧!”
“桑原,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桑原光对着海挤眉弄眼招着手:“不会有妨碍的,一起来吃吧。”
海看看他,又看看高平孝,最终搬了个椅子坐到他们旁边托着碗开始吃饭。
“高桑,你是已经决定了想让海演主角,不肯改变吗?”
高平孝一聊到这个话题情绪就不受控,他握了拳,有些恶狠狠地低声对他说:“我不让他演,那我做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我开福利院吗,白白养一个傻子?”
“别激动!”桑原光看了一眼旁边默默低头扒饭的海,装模作样地哈哈笑了一下:“不是不能演,只是如果一定要演,我认为他可以演鹿姜,不必演帝君嘛。”
“什么意思?鹿姜的设定是女人,他怎么演?”
“凭心而论,高桑应该也知道,其实他并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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