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海豚是不是可以听懂人话,然而海伦转了一圈,朝着大海的方向游去。我们三个目送着它的离去。我不知道迈克和珊娜的心情是如何,但是那个时候,我羡慕它。
再过了一个星期,我们知道出卖了海伦的人,就是我们自己的父亲。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一直不肯停下,我终于只好走过去将电话接起。
罗?是罗吗?;电话里传来的是苏珊的声音。我想了一下,记起他们那里现在应该是清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种时间里给我打电话过来。
你好。苏珊。;我口齿清楚,甚至笑容可掬地回答她的话。;对不起,这几天都没有和你联系,事情是这样的,珊娜的情况,比我之前想的更要狗屎。不过这样也好。;我听见自己笑起来,笑声空洞乏味,让我自己也觉得厌烦,于是我收住了笑声。
告诉年轻的肯尼斯不用担心。惹人厌的丈夫不会那么快就出现在背景里的。;我好脾气的告诉苏珊。听筒里静了片刻,我想是因为电波传递的延迟。三千英里。我有些赶快的想着。起码三千英里。那么远,就算是电波也不可能立即就能传到,不是吗?
你喝了多少?;我的妻子,大名鼎鼎的医生,这样问着。我觉得她很了不起。我是说,她甚至没有看到我的脸,就能想到我是在喝酒。
没有多少,真的没有多少。;我回答,感到一阵突然的恶心,只有坐下来。苏珊似乎叹了口气。;罗,看来我还是应该过去,你的情况听起来……;
啊,不,不,你手上还有那么多病人呢,而且还要负责你们科的那么多事情。;我很理智地回答,对她的好意表示适当的感谢。;千万不要过来,这里有我就够了,你知道,血浓于水,所有的那些狗屎。;
苏珊沉默了下来,但却没有挂掉电话。我开始想如何能体面地表示就到这里为止了。;迈克还好吧。;我随意问道。当然知道他是不可能不好的。我是说,他是迈克。不是理想主义的那个迈克,不是跑到丛林中去当了三年雇佣兵,一边砍掉老人小孩的头颅一边写信回来给父亲母亲,告诉他们那里一切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迈克。迈克,他是苏珊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全a,嗨,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优良基因,甚至连容貌都不象我。
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事情。迈克他……迈克他是在夏令营里和别人打架,而被强令送回家里来的。;
苏珊的语气中有我不能理解的歉意。我愣了一下。她说的是迈克吗?那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惹过任何是非的迈克?
我希望你能回来,罗。当然是在珊娜的事情过去后。或者我也可以过去……;
啊,不,不。;我回过神来,打断了苏珊的话。
你到纽约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你也不喜欢这城市。;我还记得这点,因为最初和她搭讪时,这就是我们所发现的两人的共同点。当时我们还都在大学。大学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就象圣诞老人的袋子,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混在一起--当然等节日一过,袋子打开,还是都要落回原处的。请原谅我用了这么古老的比喻,不过你知道,酒开始上头时,那感觉并不美妙。
至于迈克,我想他只是一时的。和他谈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这样安慰着我的妻子,挂上电话。我坐在电话旁边,仔细想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若现在去睡觉多半还是睡不着。于是我又开了一瓶酒,一杯一杯地开始把它慢慢喝光。
11。
有人在敲打着我的面颊。头很沉重,身体软绵绵地无法使出任何力气。很想挥手把旁边恼人的声音赶开,然而那人却把我从床上硬拽了下去。身体碰到坚硬地面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见亚力克的眼睛,正严肃地盯着我。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他似乎松了口气,我的身体靠在床边,开始向下滑。他似乎叹了口气,将我拖起来,带到浴室,塞到水龙头下。他开了开关,冰冷的水落到身上,我跳起来,意识一下清醒了起来。
操!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我从来就算不上个早晨起床脾气会好的人,更何况是被这样弄醒。亚力克指给我看他腕上的表,指针已经过了两点。我想起上午11点与他的约会,摇了摇头。
反正一天两天也不会死。;
心情仍然没有恢复,我将水温调节到正常,洗了澡,对着镜子刮掉胡子,围着浴巾出来。亚力克对我大皱其眉,显然是对我的态度和生活作风大为不满。我只当看不见,到冰箱里取了冰啤酒,喝了大大一口。亚力克走过来想拿走我手上的啤酒罐,我闪了过去。
你不能再喝了。;他说。我看了他一眼,为他严肃的表情好笑。
你只是珊娜,我妹妹的心理医生,别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一口将剩下的啤酒喝完,瞄准房门口的废纸篓,啪地一声投进去。亚力克跟在我身后进了寝室,在我换衣服时也坚持不肯出去。我任由他站在那里,把他当柱子看待。
过了一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罗,珊娜需要你的帮助……;他开口,我猛然转身,把他推到墙上。
少和我来这套。你知道,我知道,珊娜自己也知道,这无非是个借口。她不需要帮助--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帮得了她。;
亚力克的手腕在我手中,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我想起了珊娜瘦到嶙峋的腕骨,更加重了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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