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桌上“啪”的一声,挑起眉毛朝他露出一个坏笑。
“程潜是吧,”郦予初大模大样地坐下来,神秘兮兮趴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你跟张博是玩得特别好么?以往老是见你跟他们一组。”
程潜被她这自来熟的态度噎得嘴角抽抽,一时间也不想回答。郦予初眯起眼睛,语调一下子变得恶狠狠起来:“我不管!你进了我的组,就是我的人!张博那傻逼,跟着他有肉吃啊?……原来你眼光这么差!”
“……我又不是主动去他们那组的。”被逼得无奈,程潜只得这样说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事实。郦予初哼哼的,斜眼瞟着他,脸上笑容又变得狡黠起来:“那就好~”说着,她站起身来,小细腰在程潜面前一拧,慢悠悠又往回走,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天周六,咱们下午两点去御花林调研,你记得来啊~”
程潜呆坐在位子上,被她喂了一肚子的郁闷。以往在张博他们组,因为其他组员不愿跟他说话,他游离于边缘,也乐得自在。这回换了郦予初,俩人压根不熟,倒对他管束起来了。不禁悄悄地望向他们那边,程潜身子一僵,发现那南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对方便冷哼一声,收回眼神。
莫名其妙……坐直身体,程潜垂下眼眸对着书本,却终究集中不了心神。
下午没课。中饭在食堂吃完之后,程潜便拄着拐杖磨磨蹭蹭地回了家。
街口有一家菜行。在那儿买了些猪筒骨和鸡蛋蔬菜,晚上准备炖个汤喝。提着菜一步步蹭上楼,程潜发现自家的大门虚掩着,里面进了人。
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果不其然,在沙发上看见了自家大哥程匀。程潜犹豫一瞬,低低喊一声“大哥”,随即一瘸一拐地穿过客厅,把食材往冰箱里放。见他走路这般姿势,程匀清俊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阿潜,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院了,你的腿还没好,不静养怎么行。”
“……没什么大事,也不疼了。”其实还是疼,在石膏里又痛又胀,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就像大哥,他说是去医院看自己,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那天看见唐大少,估计他今天也不会再去。
站起身子看向程匀,程潜脸上很平静:“我没事,大哥不是忙么,还是回公司吧。”
“阿潜……”程匀欲言又止,一会儿垂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程家三兄弟之间就是这般,平时连个闲聊都难以为继,又何来兄弟感情?但他与大哥还算好了,三弟程深性子冷漠,在家里即使见到,两人都不会打一声招呼,更加糟糕。
站起身,程匀几不可闻地长叹一声,默默地掏出一根烟开始抽。白色呛人的烟雾缓慢缭绕在客厅不大的空间里,程匀疲惫地揉一揉眉心,换了个话题:“……生活费还够么?你最近要吃得好些,如果缺钱,就跟我说。哦,这个月的激素我也给你带来了,放你房间里。”
“嗯。”程潜立在那儿,依旧没什么表情。程匀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的二弟,想说什么,却又要仔细衡量一番,怕他听了胡思乱想。犹豫一会儿,程匀狠抽一口烟,还是问了出来:“那天我走之后,你跟唐家兄弟,有没有聊什么?……比如,他们最近要做什么之类?”
果然……程潜心里一声哂笑,却早已习以为常。作为程家长房的大儿子,大哥无时无刻不放在第一位的,便是家族的生意。他知道前天唐家二少伤了自己意味着什么,如果让家里那群人知晓,恐怕心思又要活络一番。而且,若只是唐喻来了便好,却偏偏……让大哥撞见了唐觐。
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唐觐才是正儿八经的唐家继承人,唐二公子志不在此,以后肯定是个甩手掌柜。那时候程潜坐在病床上看见唐觐走进来,心里便“咯噔”一声,想着坏了,大哥一会儿肯定要来,两人可别撞上——但后来还是撞上了。程潜估摸着,这会儿,家里人应该都知道是唐喻伤了他了。
“——他们想做什么。”不想再听大哥拐弯抹角,程潜便直接问了出来。他说的“他们”,自然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程余远,以及他父亲的现任夫人姜西娜。程匀轻咳一声,撇开脸低声道:“姜阿姨她想……借这个机会,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远程建业的那个城改项目,现在拆迁太慢了,拖延得久,往后会难办……”
程潜听得喉头发苦,心中止不住一波一波的厌恶,嘴角都不禁紧紧绷了起来:“借这个机会……?她想怎么说,拿我的伤势做文章,跟唐家人套交情么?”
“阿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行情不好,二叔又不争气,如果这时候能搭上唐家的线,那就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如今父亲想分家,你也不是不清楚……”程匀絮絮叨叨说着,程潜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程家根本不把他当亲儿子,却又要利用他的伤势来牵线搭桥。当年也是,嫌他病情麻烦,就一挥手,放任他注射了那么多年的激素……也罢,反正自己更喜欢ba的身份,那便算了,可现在……
“哥,你别说了。我不舒服,我想休息,你回去吧。”面色苍白地扭过身,程潜拄着拐杖一步步往房里走,看都不愿回头看。程匀收住话头,终于才想起弟弟不喜欢听这种话题。面色尴尬地停顿一会儿,他站起身,叹一口气,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程潜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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