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甩手上的水珠,快步地走了出去。他并不想再多看一眼。
最终那三尾金鱼的下场如何,王甘霖想大概是被扔进垃圾桶,或是冲进下水道,反正后来,他再也没在宿舍看到它们。那个透明的鱼缸,被薛连朔填上了花土,说是要改养植物,却也没有看不出有什么芽发了出来。问之,只答曰种子洒了,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动静,也许被花店的老板骗了吧。于是后来也没有人回答过这个问题。
金鱼之死事件后的第二天,贺东知无意间问起金鱼怎么不见了的事,薛连朔淡淡地回答他,“昨晚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看见它们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这样啊,那也很正常,这种观赏类的鱼都活不长。”
“是啊,”薛连朔笑笑,“相对于平均寿命来说,它们活得也够长了。”
王甘霖在一旁,想说点什么,憋得脸通红,却终究还是没把那话说出来。他想问,那鱼难道不是你亲手弄死的吗?
他觉得薛连朔有点毛病,自从他知道薛连朔是同性恋开始以后,他就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当然他知道出于道义和尊重,无论如何他不该表现出什么,但人终究还是没法欺骗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他就是觉得有点恶心,特别是想到男的跟男的怎么做爱的场景。戴上了这层滤镜,他看薛连朔的目光与以往大不相同了,他甚至不太想跟他说话。幸好,薛连朔也不怎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或者说,薛连朔现在其实是不怎么说话了。
他和睡眠结了一对好友,没日没夜地缠绵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令人觉得他是不是长在了床上,然后身体底下发出蘑菇来,他逐渐逐渐地,淹没在那床被子里,就像一截树桩一样,淹没在杂草丛中。贺东知和梁稳时常叫他去上课,却得不到什么回应,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答,只说是春困。
有一天,梁稳和薛连朔吵架了。事情起因很简单,梁稳叫薛连朔下来吃饭,对方却迟迟不下来,梁稳说那你他妈别吃了,死在床上算了。薛连朔这才拖拖拉拉地下来,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就像被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他正拿起筷子的时候,却被梁稳抽走了,对方神色严峻,“我说,你别吃了,听不懂人话?”
“操,”薛连朔轻骂了一声,“别闹了,烦不烦。”
“烦的人是你!”梁稳突然就发怒了,“你他妈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摆给谁看?你去问问贺东知,他烦不烦你?”
贺东知在一旁连忙摆手,表示不想参与这场战争。薛连朔瞄了他一眼,然后冲梁稳吼道:“我让你管我了吗?”
梁稳冷笑了一声,把筷子甩回他的桌上,“不就是失恋了吗,搞得好像全世界都跟你作对似的,你有意思吗你?”
薛连朔被戳中痛处,脸色变得涨红,他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对,我没意思,但是我有没有意思关你屁事?我就算现在去死也不关你一丁点的事!”
梁稳抬手,似乎想要扇他巴掌,但终于还是没能下手。“好,那你去吧,赶紧的。”
薛连朔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起身,冲了出去。
贺东知在一旁有些无奈,“你明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干嘛还激他,他这性格,搞不好真的做什么傻事……你快点跟上去吧。”
梁稳在座位上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出了门。
他很快地在楼下找到了薛连朔,他正坐在一把长椅上,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梁稳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什么也不说。薛连朔抬头看他,然后嘴里喃喃:“……对不起,刚才那些话,我不是真心想这么说的……”
“我知道。”
梁稳在他旁边坐下,陪他一起保持着沉默。
“分手了?”沉默被打破。
薛连朔点点头。
“为什么?”
“他介意被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我却想公开,矛盾没法调和,就分了呗。”
梁稳听到他发出了一声轻笑,很突兀。
“那他就是不够爱你,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啊,你说得对,”那笑声变得大起来,“哎,果然还是局外人看得清。分了好,分了也好,省得每天提心吊胆。老子换个人搞还不行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似的。”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梁稳深深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痛苦难当的情绪。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难道还能怎么想?”薛连朔站起来拍拍屁股,“走,陪我出去喝点小酒,庆祝我重回自由身。”
“还喝酒?你的神智已经够不清晰了,我可不想拖着一个酒鬼回来。”
薛连朔啧了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他说:“去还是不去,就一句话的事。”
梁稳笑了一下,“走吧,舍命陪君子。”
第35章
梁稳在校外陪薛连朔下了趟馆子,薛连朔非要喝白的,被梁稳制住了,换成了啤的,薛连朔为此而送了好几个白眼给他:“这玩意儿喝着跟汽水有什么差别?”
“喝多了也会醉。”
薛连朔嘿嘿了两声,“我不会,啤的灌不倒我。”
天上的群星亮得好像它们离地球很近很近,是天堂上的神秘灯盏,合着地上的路灯一下一下地闪烁着。薛连朔一边走一边抬头观望它们的轨迹,那些个星子逐渐地放大,又旋转起来,叫人目眩神迷。他觉得自己有些飘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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