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无法理解,石诚为何会这样折磨他,难为他。
到第二天,他开始学会哀求,先是哀求石诚给他鸦片烟,到最后,他只会喘着气,有气无力的求石诚给他一枪。
他服了软,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一条奄奄一息的生命,每一声粗重的呼吸都将浑身瘙痒难耐的痛楚扩大无数倍,现在的他,只求速死,好过生生忍受这样的折磨。
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彻底不会叫了,也不说话,浑身上下因为挣扎碰撞弄得伤痕累累,双腿无力的耷拉着,只靠铁链吊着双手的力度还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手腕处已经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他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天空变成了玫瑰色,泛着大大小小闪烁的光斑。
什么都没有了,恍惚中,他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未曾拥有过,就这么在人世间走了一遭,什么都没有带来,亦什么都没能带走。
世间根本就没有地狱,神佛鬼煞,全都是虚构的。因为这人间才是地狱,那些神魔,全都因世人的贪欲而起。
石诚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蒸腾的红糖鸡蛋羹。
村民们对这帮不速之客一直抱持着敌视的态度,只有江坤城那小子,整日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今天居然给他送来了一小篮子新鲜鸡蛋,说是母亲和妹妹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当着村民的面不敢做多余的事,就暗地里叫江坤城拿了些鸡蛋给他。
石诚倒也不拒绝,堂而皇之的接受了。他极有耐性,估摸着元清河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身体应该是疲惫虚弱到了极点,特意挑了个空子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鸡蛋羹拿过来。
元清河像个被吊着的木偶,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生机,只从他偶尔闪烁的眼神中可以判断他还活着。他浑身脏污,粘满血液和无名污物,并且浑身散发着汗酸气味,平日里是有两名勤务兵扫撒照顾他的,只是奈何他一见人就又嘶又咬又踢打,任何人都近不了身,所以才不得不任由着他吊着这副邋遢样子,周遭围满蚊虫苍蝇。
石诚将食物放在桌上,看着这个昔日风华如玉的人,突然有了点于心不忍。他站在他面前,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都是为你好,你应该知道。”
元清河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涣散的目光在虚空之中游移,仿佛在捕捉某个看不见的光点,他声音缓慢而沉重的,不停重复着三个字:“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来,吃下去。”石诚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他面前。
元清河噤了声,木然的别开脸,没有反应。
石诚笑了笑:“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吃,那我可吃了啊?”说罢,将那勺鸡蛋羹吸溜进嘴里,下一秒,他托着元清河的后脑勺,迫使他贴上自己的唇,将那一口温热的食物渡进他嘴里。
石诚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手,元清河退避躲闪不及,全身虚弱无力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生生的含着食物,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石诚。
等到听见他喉头里的响动,石诚才放开他,上下舔了舔嘴唇,挑衅一般邪笑道:“少爷,味道怎么样?”
元清河已经青白了脸色,气得说不出话来。
石诚在碗里搅了搅,又喝了一大口蛋羹,如法炮制,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嘴渡给他。元清河摇晃着头,左闪右避,愣是逃不过他的魔掌,被他强行按在墙上,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带着蛋腥味的甜腻羹汤缓缓流进嘴里。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石诚惊觉的放开他,不过很不凑巧,那有碍观瞻的一幕还是被前来找他的赵长华尽收眼底。
石诚倒抽一口凉气,用手遮住眼睛,心里发出一声叹息,真是自作孽,一世英名就这样给毁了。
赵长华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了几个来回,立刻将两人的关系误解了个十成十,他意味不明的笑道:“哟嗬,真不凑巧,不知道参谋长正在办事。”
“什么事劳驾师座亲自找来?”石诚轻巧的岔开话题。
“也罢,你忙你的,办完事来会议室一趟。”赵长华说着就要走,末了还带笑不笑的扔了一句:“没想到参谋长好这一口!”
石诚目送赵长华离去,脸色阴暗了一成。
“少爷,还要我继续喂你么?”
元清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愤懑的看着他,额上隐隐爆着青筋,唇上的余温让他觉得极不自在。
与之前面若死灰的样子相比,石诚更满意他现在这副好像受到冤屈的表情,这一番折腾,至少让他面上有了一点人色。他将碗往桌上一搁,朝门外叫了一声:“小六!”
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勤务兵闻声奔了进来,一脸的不知所以:“参、参谋长,什么事?”
“把这个喂他吃了!”石诚说罢,冷着脸从衣帽架上取下帽子磕在头上,出去了。
赵长华带人在附近巡逻的时候,在布满梯田的矮坡上发现了一处小小的作坊,他有些莫名兴奋,立刻来找石诚打算一同前去研究研究,却不巧撞破了参谋长的美事。这位神秘莫测却又料事如神的参谋长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把柄,第一次见到这两人,他对两人之间非亲非故似敌似友的关系作了各种揣度,没想到一种都不是。
赵长华觉得走路有了底气,那团长久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正在消散,因为未来正在朝向有利他的一面发展着。
远远的看到石诚慢吞吞的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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