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上,它们随着浊流旋转,漂动,远远分开,又不时被水波拍打到一块。
逝者不绝,两只河灯磕磕碰碰着,顺着水流漂远了。
五十一
呆咩回来,风怜目叫好了饭菜,兄弟俩便坐在一块儿吃晚饭。
风怜目道,“丫头呢?”
呆咩道,“在扬州认识了个万花的朋友,怜心非要跟着他玩,迟几日过来。”
风怜目将呆咩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你也管管她,小姑娘家家,天天都玩野了。”
呆咩扒着饭,嚼尽了嘴里的才道,“哥,她现在每日随着我在江湖上跑,我就算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也不可能啊。她年纪还小,爱玩也是正常,过几年就好了。”
风怜目皱眉,半晌冒出句,“以后可别嫁不出去了。”
呆咩放下碗,噗嗤一笑,“等以后真找到人家,哥你可别舍不得。”
风怜目瞪他一眼,给呆咩的空碗里盛上汤。
两人吃完饭,呆咩忽然感叹道,“若是十年前,我可真想不到。”
“什么?”
“有朝一日我们兄弟两人的主要话题之一是小孩的教育问题。”
“…………”
风怜目笑了笑,没答话。
若是他弟弟找到中意的姑娘成亲,生了个孩子,他这个做大伯的和弟弟说说侄子侄女,该有多好。
这话他以前还会提,现在却几乎不说了,他知道他弟这性子,强求不得。
如今他弟也已经踏进这个浑水里,能求个平安,足已,还哪能奢求那么多呢!
呆咩看风怜目脸色恢复了许多,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看,也放下了心。
他哥现在心情不错,赶快说了吧。
“哥,我刚刚在河边遇见一人。”
“谁啊?”
呆咩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陈符。”
风怜目的目光瞬间险恶起来,提高了声调,“你——”
你小子可是发过誓的!再与那家伙有纠葛你哥我就要倒霉!
呆咩连忙截断他哥话头,解释道,“不是我要见他,他也不是来见我的!偶然!完全是偶然!不算数!”
“洛阳那么大,怎么偏偏你俩就遇上了?!”
这句气话刚说出口,风怜目就想到昨晚巧遇李元朔的事,洛阳这么大,怎么他就偏偏和李元朔遇上了?两件恼火事一叠加,风怜目差点气得扇自己一巴掌。
“哥你消消火。”呆咩往后退了退,“他是来找你说事的。”
呆咩将陈符的话原封不动说给风怜目听,风怜目考虑的时候,呆咩问道,“哥,你和李元朔认识啊?”
风怜目很想说不认识,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呆咩等他决定。
风怜目开口,“你去查查李元朔的背景,看看他和袁师道有什么纠葛。”
呆咩一愣,“你们不是朋友吗?”
风怜目道,“我何时说我们是朋友了,你又脑补。”
“哎,不是朋友是……?”
“走路认识的,不熟。”
熟称:路人。虽然这个路人已经蹦极式发展,昨夜破防直接扒掉内衣了。
“这么巧!我也是走路认识他的!”
“…………下次再结识这种头上长须须的,必须先跟我报备,经过我比准。”
怎么突然说这个,呆咩小心道,“哥,你在说笑话?”
“干活去。”风怜目把他弟撵出去了。
五十二
李元朔和袁师道的恩怨十分好查也十分简单:早先,夏州原有天策,神策两只军队驻守,两边领头的就是李元朔和袁师道。两家素来不和,守着一个地方,难免摩擦不满,互相比较。
但是时间久了,事态慢慢就发生了变化。李元朔事事都比袁师道高出一筹,几番明争暗斗袁师道都没赢过半分,上头交待的事多落到了李元朔手上。发展到最后,李元朔竟将神策军生生挤出了夏州。
李元朔三年守丧期间,袁师道因为熟悉夏州事务,被专门调去代领其职,前不久被招回来,显然是为了李元朔重归。
袁师道之能不如李元朔。此番安排简直将此话昭告天下。
第一次被挤出夏州,已是切骨之恨,这次更是奇耻大辱,袁师道怎么吞得下去?将李元朔剥皮抽筋都不足以消恨!
两人明里暗里已经斗了多年,这会李元朔将回夏州,袁师道会不会搞出什么事?
风怜目知道,陈符此人行事,没有必要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去李元朔那跑一趟,知道他宅子在哪么?”
“查到了。”
“早去早回,”风怜目若有所思地说完,续道,“最好别照面了。”
呆咩站在门口,往回走了几步,瞅着风怜目半天没动,“哥,我发现件事。”
风怜目坐在桌边写东西,没抬头。
呆咩神情有些犹豫,慢慢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风怜目动作停了下来,微微侧了头,“我也发现件事。”
“啊?”
风怜目将笔往砚台上一搁,淡定无比道,“我发现我身上这毒蛊,确实可以行房事,只要不动情就行了。”
如果呆咩嘴里有口茶,现在一定全部贡献到他哥身上!……然后被他哥扫地出门。
风怜目还一副科学分析的语气,“我原来也有猜测,毒蛊是否能将情欲之事与情爱之心区分,现在看来,毒蛊的引发条件确实与房中之事无关。”
风怜目的话过了呆咩的耳,啥都被消音了!就剩头上飘的“房事房事房事房事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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