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信使有些无措地低头:“我替他道歉,大人,殿下,请不要责罚他,他就是有点……紧张……”
慕容白玩味道:“紧张?”
无争道:“小白,他们该说的都说了,让他们下去吧。”
陆西庄上前一步:“殿下……”
慕容白挥挥手:“没事,让他们下去吧。吩咐监市,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阻拦。怎么样,二位信使,这样可好?”
年轻信使喜道:“多谢殿下,只是越城之事……”
“越城之事,我和这位大人自然会关注。”慕容白把手搭在无争肩膀上,故作亲昵地往衣服里面伸。
无争伸手抓住他的手,慕容白就改换目标,勾勾他的手。
待两个信使离开楼上,无争喝光茶杯里剩下的茶,对慕容白道:“你果然是借我迷了世人的眼。”
慕容白静静看着他。
“你大肆宣扬天下第一剑客的丰功伟绩,让人们以为叛军已败,从而暗度陈仓……小白,你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变动。我还以为你会考虑考虑我的话呢。”
慕容白缓缓道:“兵贵神速,我教过他们。”
“你果真能c,ao控满朝文武……你买通了孙吴两家中哪一家?”无争问道。
慕容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作答道:“是吴家。他们总是被孙家压在下面,明明是皇帝母家却没能掀倒接二连三出事的孙家,心有不甘。我派人去接触了一下,他们就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无争有点难以理解地说道:“你之前明明说,你起兵就是因为j,i,an臣当道……”
“在大陈做任何事,没有他们是不行的。”慕容白道,“等事成之后,我会处理他们的。”
无争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轻声道:“你想说,你也是身不由己么?”
慕容白身体一震,用一种难言的神情看着无争,忽地倾身而去,在他耳边道:“昨r,i你走后,陆西庄对我说不该放纵你,若是人人都能质疑我一通,我门前恐怕要成闹市,不成体统……”
陆西庄处理完事情从楼下上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不由一脸古怪。为了替沈方轻打掩护,自己这锅背的可真冤。
“……我当时没有反驳他,但我心中并不同意他。有的人质疑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的人质疑是为了找出真相,而有的人质疑时,在尝试理解对方。大部分人是第一种,少量是第二种,我从不任他们质疑我。”慕容白突然伸手握住无争的手,专注地看着对方的双眼,“但你是第三种人。姬无争,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你能理解我所想要的东西,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理解我想要的清平世界……无争,这是很难得的,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这太难得了。”
他顿了顿,积蓄力气说最后一句话。在无争澄澈双眸的注视下,他突然紧张起来,连想好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难以出口。
他最后道:“我在想……你能站在我这一边么?”
无争看着慕容白,心里有些好奇。他不是瞎子,看得出慕容白对他格外宽容,也知道这背后总得有个原因。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想要用一些错误消息误导利用自己,或者是因为搞不清自己的底细而观望罢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矜持小心的太子殿下,胃口如此大,竟然想要直接把自己招入麾下。
他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慕容白也听懂了他的沉默,皱着眉头站起来,用居高临下的姿态除去心中一点不确定。
慕容白道:“无争,我不是一时兴起才想邀请你。你也知道,我想要完成这场大业,天下必然大乱,再然后大治。你既然心系百姓,就该帮我尽可能缩短这场大乱。”
无争恼道:“我觉得,杀了你比较简单。”
慕容白气定神闲一笑道:“你下得了手的话,我现在就引颈就戮。”
他笃定无争心慈手软,下不去手,所以跳不出自己给的选项,早晚都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样一想,慕容白顿时高兴起来,像个白玉雕的菩萨似的一脸大慈大悲地看着无争,盼望他赶紧上岸。
无争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耳边又是系统苦口婆心的声音:“小无争,我早告诉过你,做人还是要心狠手辣……”
“你说的也许没错。”无争对系统说,“但凡事还是要走个程序嘛。”
系统:“程序?”
“你成绩不好,老师一定是先找你谈心,再不行找你家长,再不行再退你学,不能第一次就退你学……哦,我忘了你没有上过学。”无争在脑海中喃喃自语,“况且,他的正确与否也不是考试成绩那样容易看出,我一开始就退他学太不公平。”
“他可不是成绩不好,他是在犯罪。”
无争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庄子这句话不是说该把窃国者当贼诛杀,而是说仁义礼法不足以评断世雄。他说得对,我还是亲自判断吧。放心,我有备用方案的。”
系统叹了口气。
无争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容易带入别人的位置,体验那些本不属于他的复杂思虑,弄得心里纠结。
反正人和人永远无法相互理解,还不如理直气壮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讲自己想讲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岂不开心自在。
这道理他也跟无争说过,但这个青年就是固执地不愿接受。他从来不接受任何简单易行的方法。
系统在这种非原则性问题上只能提供建议,他连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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