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踏破了门槛,不正之风定然妄行。若那些佃主得以颠倒黑白自行开脱,举报者受了冤罚,只怕还要被另加报复。”
温乐一愣,随后细想,顿觉他说的这种可能绝对不小。
温乐开始犯难,做官真是不容易,随时要和任何人斗智斗勇,他天生便不擅长这个,亡羊补牢倒还有点办法,可未雨绸缪还需滴水不漏,那可就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若不是被温润逼着杀了那批海盗,恐怕他这会儿还是硬不下心肠,对那些税官顶多革职了事,至于田产主,最多也就是罚款罢了,现下心肠倒是硬下了,可后患却不得不记在心头。
他猛然想出一个法子,道:“要不这样,衙门另立一个部门,管理匿名举报。举报者需得写明被举报人详细信息,若有证据,便优先调查。若有实名举报的,再转到我信得过的人手下,一可筛选信息数量,第二也能减少不必要的工作。”
温润想了想,点点头道:“这样好。”
麦灵通说:“这事儿爵爷大可交给下官来办,下官定不辱使命。”
温乐笑着瞥他一眼:“你要忙的事情可够不少,这么点破事儿你别操心,日后若有农庄主因此事送钱给你,你也不必推辞,收下就好。每月将这些收入做个帐给我看。”
麦灵通大惊:“爵爷可是信不过下官?!下官纵然万死也不敢辜负爵厚望啊!”
温乐轻哼,对他的装模作样没好气道:“你收不收我是最清楚的,你替我做事不容易,到了这个身份开销也大,平常该拿的拿一些,我当你自己人,只要不过分我都当做看不见,这话你也别逼我再说第二遍。好在你到如今为止也恪守底线没有做出什么跟我冲突的事儿……”他说着,看麦灵通吓得脸煞白煞白的模样,又觉得没意思,唾了一声,“那点出息,瞧你给吓的。”
一边的温润听的无奈极了,温乐这是缺心眼吧,哪有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的。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赋春郡内上上下下便炸开了锅,查出有问题的六七个税官齐刷刷被隔了职打板子关押。这处置的命令在官兵到家之前压根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那些个税官自然也没有时间去转移财产什么的,一下子就被瓮中捉鳖逮了个正着,其他偏远郡县的还不用说,就单单只赋春城负责的这个申屠谷,他家中便被抄没出一百二十亩的良田、三处别苑,首饰财宝折合白银足有四千多两。以他自己的薪资,就算翻个十倍,不吃不喝攒一辈子也积不下这样多。他家中养着近五十个仆役,娶了六房妻妾,库房中绫罗绸缎无数,陈粮足足堆了近三个仓库,连厨房里养的鸡都吃的是上等的粟米!
这结果让负责此事的麦灵通都狠狠的吃了一惊,要不怎么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连申屠谷这种连品级都没有的芝麻官儿,家里都过的比乡绅更加富足,人人都削尖脑袋的想进衙门,真不是没道理的。
虽然麦灵通自认家产比他丰厚,可自从上次被温乐旁敲侧击的敲打过后,就再没有将这些钱视作理所当然了,他这人也有些古怪,自己贪墨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看到手底下的人贪污,却气的抓心挠肺。
这样大的一笔赃款,温乐压根儿就不打算给申屠谷什么机会了,直接收押大牢打五十棍子关五年,家产充公,蛊惑他大小老婆快点嫁人。
此举一出,诸人才惊觉他之前对付达春意的举措真不是一时兴起的,只看申屠谷在牢中听到自己即将戴绿帽的消息后那副痛苦的生不如死的模样,就能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们究竟将自己的“尊严”看的有多么重要。一时间,赋春一等爵爷这种难以名状的变态心理便叫男人们不能不胆寒。对此,温乐还是相当受用的。
田庄主那边的收益却比想象中要少一些。
毕竟并非所有的富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往往为恶的只是人群中凤毛麟角的那几个,却因为群体不同的原因,其他普通人却不得不与他们承担下同样多的坏名声。
与税官们勾结敛财的,赋春城最少,只有一家,其他的郡县,最多的有四户,其余都是两三户的模样,搞出租田拍卖的兼州可以说是风气顶坏的,其他的县城倒没有他们这样大的胆子。
人少便更好说了,这些人同样也不受行的正坐得端的同行待见,温乐直接将他们的名字和画像一纸粘贴在所属城市的城门上,下头便是温润亲笔提写的洋洋洒洒的一顿讽骂,生怕普通百姓看不懂,他还专门派了府衙的衙役一天三顿在城门口高声例数罪行,足足坚持了有五六天,这些田庄主在赋春就已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可惜出的都是臭名。
谁也没料到温乐会用那么激进的法子,人们一贯相信眼睛所能看到的,温乐从来了赋春以来,除了杀海匪,其他的事情办得可丝毫没有血光淋漓的味道。开书塾、办学堂、修路、减税推粮……这些事情有哪一样不得忙到天昏地暗的?若不是仁厚的人,谁会放弃自己原本就有的荣华富贵来操心这个哟!百姓吃不吃得饱,素来就不是大部分官吏最关心的事情。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这些人也是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想法的,被查出来顶多就是损失点钱么……犯罪成本一小,作恶事的人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可从税官落马开始,许多人就隐约察觉到事情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了。
温乐的这一举一动,在信奉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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