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心思活络了一会儿的那西原本还想要补个表白什么的,结果看到对方这样镇定自如的表现,不知怎么地就缩回去了,先头被喜悦和羞涩冲昏了的头脑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可以有喜欢的人吗?被他喜欢上的人不会像雷那样被外力所致而离开他吗?和他扯上关系的话……会因为他而变得不幸吗?
他憋着一口气,把雷莎给他端来的流质食物一勺勺吃了个干净,原本热热胀胀的内心也渐渐冷却,恢复到一贯的冰冷。
是了,他只能一个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雷莎却不知道就在她眼皮底下乖乖吃着饭的人心思有了这样大的转变,那西刚放下碗,她就提醒道:“我已经把你醒来的消息禀报给了主教,因为武圣大人急着想知道克洛薇亚小姐出事时的前后经过,恐怕你现在就得去一趟会客室。”
谈到正事,那西也就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撇了出去,神情也认真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应道:“明白了。”
他昏迷了三天,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就被换成了神职人员专有的白袍,就这么去见那两位大人一点问题也没有,那西舒展着还有些酸软的身体下床,刚起身雷莎就过来扶,少年咬着唇看了他的侍女一眼,就算心里知道这样不行,耳尖却还是难以自抑地浮上一抹微红。
雷莎熟稔地将那西带到了会客室,主教大人奥尔丁顿和武圣安格斯·昆西都已经在会客室里坐着,看上去似乎已经聊了一会儿了。见那西有礼貌地敲门进来,主教大人一指跟前的软椅:“过来坐吧,孩子。”
这一场谈话并没有像那西想象中的那样长,只持续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那位赫赫有名的武圣安格斯确实如雷莎所说的那样,一点也没有为难那西的意思——在这一点上那西是真的想太多了,一开始他的计划就不容易露出什么破绽,毕竟在他找到克洛薇亚之前,鼠群将她拖走消失的时间足有数十分钟,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好说。
早在那西昏迷的这三天里,主教和武圣两人就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就算不清楚那西究竟是以怎样的手段从鼠群中把克洛薇亚抢回来,却也能从后期对地道进行的长度勘测、雷莎和艾莉莎两人的口述之中得到大概的时间线,由这两方面来推断,那西救人的整个过程时间相当紧迫,没能发现克洛薇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算奇怪。
想来这孩子在做到自保的前提下带回克洛薇亚已经很不容易,最后还因为要保住去找他的两个女孩儿受了重伤,安格斯就算再怎么因为痛失爱女而感到悲伤,却也无法允许自己去为难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那西依照这位武圣的提问,把从糖果屋地洞口下去直到如何救回克洛薇亚的整个过程都描述了一遍,而他驱逐克洛薇亚体内那个c级异端的事情必须是隐瞒了下来。
除去小部分没有提及的事实,那西所描述的救人过程全部都是真实的,至于克洛薇亚为什么会死、什么时候断的气,他通通都以摇头和“不知道”的回复来直接带过,神态不能更自然。
在问话的两位大人眼里看来,坐在他们面前的少年有着精致讨喜的五官与诚挚的眼神,叙述回忆时也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倒是在说起最后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似乎有些困惑——那样子仿佛对自己是如何获救存有相当的疑惑。
然而就这一点来说,不止是那西本人感到困惑,连奥尔丁顿和安格斯都不太能想得通,按少年的说法,他在失去意识之前已经被鼠群逼到绝处,命悬一线,可……当他们找到他的时候,别说是鼠群了,连根鼠毛都没找到,那西在昏迷之后如何脱险这一点赫然已经成了一个谜团,谁都解不开。
走出了会客室的那西松了口气,见雷莎就在外面等着他,不觉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来。
除了被里面的两位大人轮番提问以外,那西也知道了三日前发生的一些雷莎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事情。第一件是地道往地穴相反的另一方笔直通到岩石湾湖泊,而地穴所在的位置则与幽灵沼泽比邻——也就是说,鼠群从栖息地岩石湾湖泊挖出这么一条地下通道,取道哲里城,直通幽灵沼泽。
能和幽灵沼泽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那里头可是众多魔兽的巢穴,这意味着这次的事件很可能与幽灵沼泽中那些稀有的、有智慧的高阶魔兽有关。
而第二件事,那西虽然猜到糖果屋下方那“工程浩大”的地道和鼠群的所作所为必然是背后有人操纵,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艾莉莎——至少从两位大人的话中听来,百分之百和她脱不了关系。
最初的诧异感稍稍消退之后,那西也不得不赞同这个猜测,之前没那个空闲功夫想那么仔细,如今仔细推敲一番的话,那条地道本身就存在很大的疑点,为什么它朝上的地洞口不开在别的屋子下面,而是就偏偏位于糖果屋下方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怀疑到艾莉莎头上的关键点则是——她在克洛薇亚被救回来并证实已经死亡多时之后没多久,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消失了,去向不明。
除了艾莉莎的青梅竹马汉斯坚定地表示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艾莉莎的失踪是畏罪潜逃,眼下哲里城的城主拉尔夫一方面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通缉令发往其它城镇,如果艾莉莎是这次事件的唯一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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