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时间已晚,臣不敢惊扰陛下休息,就没有请旨面圣,而是将此信封入机密奏本,递交内值房转呈陛下了。”
阳洙眉心一跳,视线转向应崇优,而后者却早在此之前就已悄悄转身,退出大殿。
“陛下……”郑嶙看着阳洙的表情,面色发白,“难道陛下没有……见到臣的奏本吗?”
“原来大将军已禀报过陛下了啊,”林州君阴沉沉地道,“那就算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抱歉。”
“陛下!”郑嶙只觉得手足冰凉,又叫了一声。
“朕……对这份奏本没有印象。”阳洙沉默了片刻,等应崇优快步重新入殿后,才慢慢说了一句。
“郑大将军,你可还记得那份密本是哪一天递进内值房的?”应崇优语调镇定地问道。
“兹事体大,我记得清楚,是元月二十六那天。”
应崇优低头翻查了刚刚出去拿来的折录,叹口气道:“可是当天的折录里,没有你递任何奏本进来的登记啊。”
“怎么会?我是亲手交给封参政的,当天好像是他值守。”郑嶙急道。
参政知事封尚忙出班道:“回陛下,元月二十六日确是臣值守,但时日已久,臣不能一一记忆有哪些大臣递了折本,但臣保证,每一份奏本臣都详细登在了折录上,不会有缺失。”
“郑大将军,你递了奏本后,可曾看着封大人登录?”应崇优问道。
“当时营中事务太多,我没有在意这些,封参政接了奏本后我就走了……”
“私自扣压大臣奏本是死罪,臣绝不敢有所疏忽,”封尚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不敢说大将军谎言,但臣确实是将每道奏本都如实登记在折录上了!请圣上明察。”
“郑大将军,”一直旁观不语的魏王突然开口道,“圣上仁厚,一向不以心治罪,你若确实一时疏忽,忘了将此信上奏,陛下也不会加以重罪的,何必百般掩饰呢?”
郑嶙此时只觉得百口莫辩,但对魏王之言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重复道:“请王爷相信末将,孟释青的来信末将确已密呈圣上,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末将实在是无从得知……”
“郑卿,”阳洙脑中急速转动着,但表情却严肃冷峻,“你当日曾递交奏本,可有其他人证?”
郑嶙眉头紧锁,回道:“当时已是晚间,臣未曾见到其他人……”
“郑大将军,你再好好想想,”应崇优相信郑嶙的为人,不由为他心急,“有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要去内值房递本?”
“除了我的随身侍卫,并无他人。”
应崇优心头一沉,禁不住回头与阳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虽面上不露,心中都有些为难。
接到策反信瞒而不报,即可视为心有叛意,这是一项惯例,但对于郑嶙此人,阳洙却又是深信不疑,眼看着情况对他不利,一时踌躇难定。
正当满殿俱静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阶下响起:“陛下,臣可以为郑大将军作证。”
“秦卿?”阳洙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大步走到御座前施礼的年轻小将,“你怎么能作证?”
“回禀陛下,元月二十六日晚,臣曾亲眼看见郑大将军进了内值房,将一封加盖密封火漆的奏本交给了封参政。”
“那为什么郑嶙没有看见你?”
“因为当时臣……躲在值房外的假山后面……”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秦冀瑛有些脸红,“臣是大将军的属下,如果当面见他,是必须要行礼的,臣一向与大将军有嫌隙,全军上下皆知,臣因为不想给他行礼,所以就躲了起来,等他走后才出来。”
自从当日君前比武落败后,秦冀瑛对郑嶙一向桀骛不服,不仅是全军,整个平城都知道,听他这样说,大家都不觉得牵强。
“那么晚了,你去内值房做什么?”
“臣一整天都忙着操练营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去递奏本。”
“你也是去递奏本的”
秦冀瑛低下头,轻声道:“臣想奏请圣上恩准,将臣从焰翎军中调出……”
郑嶙闻言脸色一变,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当日之事距今已久,你怎么敢肯定就是在元月二十六这一天?”
“回陛下,当天是臣的生日,所以臣不会弄错的。”秦冀瑛语气坚定。
“嗯。”阳洙点点头,不露声色地给应崇优递了个眼神。
“封大人,秦将军递折本之事,你可有印象?”应崇优走到跪伏于地的封尚面前,温言询问。
“这个……卑职倒是有印象……因为曾与秦将军同在平城麾下供职,所以记得他的生日,当时我们聊了聊,还在值房内请他饮了一杯暖酒……”
“可是封大人,折录上也没有秦将军递本的登记,你不会是跟他喝完酒,就忘了吧?”
“绝对没有!”封尚大惊失色,“秦将军走后,卑职将新收到的所有折本一一登记清楚,不会有错的!”
“陛下,”应崇优回身奏道,“依微臣看来,是有人将折录抽走了一页,缺失了近七封奏本的登记,其中就有郑大将军与秦将军一前一后相连的两本。臣身为枢密学士,管理内值房不力,导致有此重大疏失,臣一定会详查到底,严加整肃。今日之罪,请陛下惩处。”
“关你什么事?”阳洙淡淡道,“下去查一查就行了。”
事情至此,在场众臣都明白郑嶙之罪是已经洗刷清楚了,林州君脸上阵红阵白的,表情尴尬地退回到自己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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