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子不够用了,他去买了,什么消息呀?”陈妈妈端详着中年人。
“嗯,是这样的——”中年人打开公事包,从里边取出一个文件夹,“我是韩国无伦财团的代表律师,他们对这次拆迁给诸位造成的不便深表不安,所以愿意做出一定的补偿。我们以房号进行抽奖,你们中奖了,这是——”说着他又取出了一串钥匙,“这是天河花园的一套四居复式公寓的房产证和钥匙。”他将钥匙和文件放在桌上,“你们直接去天河花园办入住手续就可以了。”
陈让的父母惊诧地看着桌上放着的钥匙和文件,像被火烫了眼睛,“我们不能要,我们可没打算搬家。”他们齐声拒绝。
“……这……这不是搬家的交换条件……而且……你们其实也不需要再担心了。”他有点急促地说,“这是一点歉意,也是……一个心意。”他的声音似具有感染力。
陈妈妈望着他镜片后的眼睛,若有所思,中年人局促地看向别处,躲开了她探究的视线。
“辛先生是本地人吗?”陈妈妈紧盯着他,迟疑地问。
“——我,”中年人含混地嗯了一声,老人的目光明察秋毫,他忽然觉得自己躲无可躲。
“辛先生多久没回来过了?”陈妈妈还在执著地发问,陈爸却很迷惑,不明白为啥老伴和这个陌生人聊起了家常。
中年人觉得自己的全身乃至心灵都被那两束慈和,固执的目光所笼罩,“七年。”他轻声地回答。
倏地,陈妈妈的眼睛亮了,“——七年——七年——七年了——”她喃喃念叨着,双眼热切地望着中年人,像在搜寻蛛丝马迹,
“——好,这房子我们收下了,谢谢你。”她忽然笑了,缓缓地说。
陈爸爸震惊地听着老太太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行,怎么能要这个……”他着急地企图阻止,就被老伴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
陈妈妈一步迈上前,握住了中年人的手,那双被紧紧握在温暖掌心中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这是……是……他的心意……我们当然得收下……”陈妈妈在和老伴说话,眼睛却还是凝视着中年人的苍老面庞,悄悄湿了眼角,她看到镜片后的那双清湛的眼瞳也漾起了水雾,那人微不可查地摇摇头。陈妈妈冲他笑了,轻轻点点头。
陈爸爸着急地在屋里转圈子,没注意陈妈和中年人的眼神交流,“小让也不会来……老太太要干蠢事……小让怎么还不回来……”
中年人听了老爷子的嘀嘀咕咕,像是猛然惊醒了般,他用力反握住陈妈妈的手,摇两下,松开,“……那我……先走了……”他拎起公事包,开门走了出去,临出门,他回头又深深地望着陈妈妈,“谢谢您们了,多保重!”
“你也保重,再回来看看我们。”陈妈妈不舍地嘱咐着,心里却非常高兴,像放下了一切心事。
“哎,老伴儿,你怎么就让他走了,他得把这些东西拿走呀。”陈爸爸焦急地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文件就要往外冲。却被陈妈妈拦在了门口,
“随他去吧,这是一个心意,你懂不懂?”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真难为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唉……”她喃喃地走进里屋,在苏怡的遗像前双手合十,“苏怡,你放心吧,阿醒他没死,很好,很有出息……”老太太的声音低不可闻。
陈让抱着一大叠纸板子推门而入,发现家里的气氛很怪异,他爸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他妈躺在里屋的床上,脸上挂着个恍惚的笑。
“小让,你可回来了,你妈今天可犯大错误了。”陈爸絮絮叨叨地把经过说了一遍,陈让越听越稀奇,他妈一向清正,别人的一针一线都不会拿,更何况这天外飞仙般的高档公寓,他知道天河花园是本地最高级的住宅楼。
“……妈……您怎么……”陈让不敢说得太急,“那房子来历不明,咱不能要。”
“什么来历不明——”老太太一仰身从床上坐起来了,“——那是——是——”她想起那人走前望着她的眼神,收住了话锋,“我先替——替苏醒——收着——”她想,万一哪天那孩子结了婚,还能回来住住。一想及此,陈妈妈脸上又笑开了花。
陈让震惊又悲哀地看着他妈,老太太想苏醒想出魔症来了,这话这表情都不对劲呀。他不敢再说什么,怕刺激了老太太,
“哦,对了,简直不敢相信,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拆迁队已经撤了,连推土机啥的都没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改期啦?”陈让赶紧把这个爆炸性新闻抖出来。
“哈哈哈……”陈妈快活地笑了起来,她记得那人说了:‘其实你们不需要再担心了。’
陈让和陈爸呆愣地看着笑逐颜开的老太太,嘴都合不拢。
“还发什么呆呀,快来拆箱子,把东西都搬出来——”陈妈妈已经开始动起手来。那一老一小两位男士还在继续呆滞。
苏醒现在一定是有什么难题,他可能很快就会再来看我们的,陈妈妈一边重新拆箱,一边欣慰地默念着。
第65章
澳大利亚悉尼,某个高尚海滨住宅区内,一栋栋独立白色洋房临海而建,房后就是金色的沙滩,时有儿童追逐嬉戏,情侣漫步,浪花翻卷着带起海洋的气息,拍岸的涛声似离人的哭泣。
靳远然站在厨房的大玻璃窗前,向外遥望着,海空碧蓝如洗,无垠无涯,海鸟群起低飞过波涛,而在那万顷波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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