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有病的,加上那日疯起来的模样,如今这般,更是叫人心里不安。
正说着,那边沈歆伸手在桌上摸了下,没摸着要的东西,抬起头来,冲着她们道:“剪子呢。”
小兰悄指了下坐塌旁边柜子的开屉,剪子让她给藏起来了,心想着万一大小姐疯起来,针还能应付,剪子可不成。
安芝走过去,将剪子从开屉中拿出来,笑着问:“大小姐您在绣什么?”
“兜儿啊,给沥儿的。”沈歆从她手中拿了剪子,将线勾了后,拿起桌上另外一块布,摊开给安芝看,笑着问,“好不好看?”
布上绣了一对小鸳鸯,十分的可爱,安芝由衷点点头:“好看,大小姐可饿了,我叫人给您布桌可好?”
“不急,相公还没回来。”沈歆抬头看窗外,“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小姐您忘了么,您要在寒山寺这儿住上一个月为家人祈福的。”安芝将桌上的布收了收,见她没反对,连着剪子一起放到了柜子上,镇定的编着,“这才来了几天。”
沈歆看了她一会儿,神情温和着:“我倒是忘了。”
小兰和小梅不敢作声,怕说错了什么,两个人去了厨房拿食盒,安芝将桌上收拾干净,这时外面的雨也停了,沈歆站在门口看着屋外,待安芝走过来时,忽然说了一句:“明日你下山去买些白布来,子书时常去山里采药,鞋子不经穿。”
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感觉风雨欲来,安芝点点头,扶了她进屋:“您也得注意身体。”
“做小姐的时候我也不会纳鞋底,还是在嫁给子书之后学的,他倒是心疼我,不愿我做这些,可到底没有自己做的好。”沈歆的声音柔柔的,特别的好听,她扭头看安芝,想到了什么,笑道,“你还小,等你将来嫁了人就懂了。”
安芝扶她坐下,听她说这些事,心中咯噔了下,这何止是记忆回到了过去,她是给自己编织了个美好的梦,没有被带走他的人所骗,两个人成了亲还生下了孩子。
小兰她们取来了食盒,吃过后,沈歆还在说起她的孩子:“沥儿爱哭闹,这时辰也不知道奶娘哄不哄得住。”
安芝挑着话说,兴许是下午做女红有些累了,沈歆睡的倒是比往日早一些,在屋内守了半个时辰,确定她睡熟了,安芝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嘱咐小起她相公和孩子,你照我说的回她,小梅在外面守着,后半夜我来换你。”
小兰点点头:“姐姐你先去休息。”
安芝并非是真的去睡了,看大小姐如此,她担心明日醒来后大小姐想到过去的事会疯闹,还是及早配些药回来安神。
这时辰静修院内不许再出去,前后门都有僧人守着,安芝翻墙到外面,绕了远路,从一条小径走到了下山路上。
四周的林间风声有些大,下过雨后虫鸣声小了许多,安芝抛着刚刚在小径那边摘的青色果子,轻巧往下跳时,耳畔传来了似是什么被抬上来的声音,与青石板相扣,还有脚步声。
安芝的脚步慢下来,这条台阶路的拐弯处出现了几个身影,护卫推着轮椅,沈帧那一身白色的衣裳,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大风吹过,安芝没能接住半空掉下来的果子,啪的一声,果子掉到了台阶上,咕噜往下滚,撞在了沈帧脚下,悠悠的转了个圈,定住不动。
沈帧弯下腰,将青色果子捡起来,抬头看安芝,嘴角微扬,看起来特别的好说话。
这阵风刮的安芝喉咙里有些干涩,她快步走下去,垂了眼眸,怯懦小声:“大少爷。”
“这么晚了,你要下山?”
“大小姐好像记起了些以往的事,我想先下山去抓药,万一,万一大小姐又犯病了。”
安芝的声音在这么大的风声中真的不算重,沈帧耐心听着,在听她说到孩子和相公时,摩拭着果子的手指一顿,须臾,他吩咐:“上去看看。”
沈帧坐着轮椅,安芝下来时的这一段台阶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另一条可以推的路有些长,安芝跟在他身后,偶尔抬起头看。
丘庄的事不顺利?可看今日在米铺外瞧见的,好似又不像。
或许是昨天大小姐被送到寒山寺的消息传到大少爷那儿,才匆忙赶回来的。
安芝抬起头,看着轮椅上的背影,他若是来将大小姐接回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来府里照料肯定比这里细心,请个大夫都要方便很多。
二来,回府之后她才能接近君怡园。
正想时,前面传来大少爷的声音:“你父亲是武夫。”
“是……”安芝捏了捏衣角,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沈帧转头,视线刚好落在她的裙子上,湖蓝的裙摆绣着一些碎花,经过树下时月光洒下,正好看的清。
沈帧的手摸过了青果蒂子,那是被折断摘下来才有的痕迹,并非风吹掉落下来,随后他抬起头,这边路旁正好有这样的树,高越一丈多,与沈帧手中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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