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呵斥。
朱传尹被这麽一看,吓得不敢讲话了,低头,随手捻著衣角……
若是平时,只是他们二人独处,见了已经有了认错之意的朱传尹,杨瑜的气定会消去大半,但今天却没有。
因为真正受伤害的是哥。
“若是我的错,也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冼王却不肯做一丁点的退让,他只要人儿现在待在自己身边。
“夫妻?你娶的不过是一件嫁衣吧!我们杨家没有女儿!”
话还在院中回荡,杨家兄弟的身影已经消失於夜色中。
只留下,愤恨与失意的男人独守空院,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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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天明,冼王穿了单薄的衣裳回了厢房。夏日无风,被杨瑜打破的门扇悬在空中做著无依无靠的晃悠。偶尔会咯吱咯吱作响。
进了房间,又一阵凄凉袭来,直打得男人左右摇晃,欲倒欲颠。
这房间还熏著淡淡的梨花香,是专门为另外一位男主人特别调制的。刚来冼王府的时候,杨瑾会因为陌生感而经常失眠,人儿说是床榻上铺的被褥太软,不习惯。所以,男人专门找杨瑜配的清神助眠之迷香,加入了风干的甘露梨花。
是那个人儿的香气,一想到这儿,男人便钻心的痛。
自己为什麽还是未能压住那火爆脾气呢?面对人儿哀怜的追问,他除了疼惜,还有一股掩不住的意乱情迷。他只怪人儿在这个时候还在怀疑自己的情感!
或许,这次确实是他做错了吧……至少不应该不打任何招呼的便将曾经抱过的男色留宿在府上。虽然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极为单纯的友情了。木离是个招摇而美豔的人,举手投足释放的全都是媚惑,任谁都会在意的……
他原以为人儿还会如过往那般乖顺温柔的接纳下一切。
这次他真的错了……
“你为什麽爱我?说啊!”人儿情深渴求的声音依旧萦绕耳边。
为什麽?他真的不知道为什麽……没有缘由的爱著,容不下其他人或事。整个心想的都是那个梨花带雨般动人的神情……
坐在床榻之上,其上还散著几件凌乱的衣衫。淡淡的青蓝色棉纱,已变得褶皱。
心又是一番酸涩苦闷。
他粗暴的压著人儿,用力的撕扯一定会弄伤他的!
该死!男人狠狠的锤了下自己的头。
人儿本就身子骨盈弱,两次重伤已经耗损了他大半的精力和体力。别说了经受这种蹂躏折磨了,就算是连夜的缠绵,有时候也会体力不支的昏睡上两天。
怎麽会丧失理智,这般狂野无度的强迫於他呢?
或许是因为拒绝吧。
拒绝?他现在最受不了的便是来自人儿的拒绝。他怕他再一次离自己而去,再一次决绝的选择远去。
他受不了!绝受不了!两年前的那次放手,便已让他日夜悔恨了。怎麽可能再允许他离开呢?
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就算是死,也要同行。
躺在这张二人共寝交缠的床榻之上,闭眼便有另一幅画面闪现在眼前。
“为什麽,为什麽只有我不行?”
“你回来了?”
“这一步才是错棋,可见你求胜心切。”
“我,我当然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麽还问……”
“起来啦,穿衣服!早朝眼看就要迟了!”
“不,不要……他们,他们会听到的……”
“你为什麽爱我?说啊!”
他为什麽爱他?不是因为他温柔,也不是因为他宽容,而是因为……他是凰豔楼的青子,是杨家长子杨瑾,是那个注定夺去自己一切情爱的人。这种情爱与呼吸相连,与心跳相连,是一生都无法褪下的情枷。
而他,朱承戎,心甘情愿被这情枷牢牢锁住,此生不渝。
渐渐的,唇角尝到一丝苦涩。男人并未用手擦拭……
因为他知道,自己又为他哭了。自己是鲜少会落泪的,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要撑起天下的。但,如果这天下没有他的回眸微笑,他宁可全身而退,寻他而去。
他想他,想到快要发疯了,想到快要支离破碎了。
清早,下人们看著厢房的门坏了半扇,也觉得奇怪,不过因为是王爷与王妃的就寝之地,都不敢多问,也都不敢进去惊扰。
杨瑾的贴身侍女巧凰,聪明的很,昨夜听到声音便晓得主子们吵架了。却当没这回事情,还是按照惯例叫醒入寝的主子,起床用早膳。
巧凰还未来及敲,门便自里面打了开来。
“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今儿需要巧凰做些什麽吗?”
“不了,你吩咐丫鬟将别院里的客人唤到花园里,我在那儿等他。”
“是,王爷。”
冼王穿戴整齐,梳洗完毕後,站在梨花园中等待。
一名穿戴华贵,姿态翩翩的男子步入廊中。
“我知道该怎麽办,我等下就走,反正来的时候也没带什麽东西。”那男子走到冼王身後,坐了下来。
“木离,真是怠慢了,你实难要我帮一次忙,却弄成这般光景。”冼王转身,却只是後退几步,站定。
“哪里的话,是我不好,我该和他说清楚。只是没想到,出了凰豔楼,他还是这般执拗的性格。都十年了,他还是那个看起来温顺,骨子却一意孤行,自艾自怜的小家夥。”
“你若是方便,也去看看他,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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