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站起来往自己房里挪步,“算了算了……你要住就住,照顾好你哥,别让他再生病。我老了,照顾不动了。”
任有和看著对方捶腰的动作,一时动念问出来,“你的腰不好?”
任海脚步一顿,背著光应了句,“老毛病了……”
任有和都诧异自己怎麽说出那句话来,恼恨之余不再接腔,直接换个话题起身,“我去看看哥怎麽样了,你休息吧。”
任海在自己房间门口呆站片刻,摇摇头迈著缓慢的步子挪进房里。
任有和查看了一下陷入熟睡的哥哥,看对方这次睡眠比之前睡得更沈,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醒,就去厨房煮粥。
厨房还是旧时的那个厨房,狭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干活,其实整个房子加起来,也不如他後来住的一个房间大。妈妈和他以前就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每天忍受著父亲的打骂。
他从几岁开始就懂得了“便宜儿子”、“吃白饭”的涵义。他那时哭著问过妈妈和哥哥无数次,他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儿子,他们每一次都告诉他“是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麽希望他身上真的没有流著那个男人的血。
到後来他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无论他真正的父亲是谁,他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管会付出什麽样的代价。
可是真的到了那麽一天,他又後悔了,他所能付出的代价并不包括跟哥哥分开。他苦苦哀求妈妈和哥哥,离开爸爸的时候不要丢下他,却完全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是哥哥抛弃了他。
一对常年怨偶协议离婚,妈妈带走了他,哥哥留下来陪著爸爸。那时候十二岁的他死拽著哥哥的手不肯放开,十四岁的哥哥却冷酷地推开他站到那个男人身边,“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愿意跟著爸爸。有和,你快跟妈妈走吧。”
那一天的他,似乎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从此再也没有哭过。哪怕是三年之後,被逼著一夜间长大的那个晚上。
等他熬好白粥端进房里,任有家已经不知什麽时候醒了,躺在床上安静地发呆。
他伸手去摸哥哥的额头,对方反应很大地弹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不烧了,喝点粥吧……你这几天都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睡饱的任有家什麽都想起来了,虽然艰难但还是打起精神看向弟弟,“有和,我们谈一下。”
任有和把粥端起来送到哥哥嘴边,“先喝了再谈。”
任有家看弟弟没有露出任何狰狞的表情,点点头伸手去拿勺子,却被弟弟阻止了,“我喂你。”
“……”任有家觉得难为情,又觉得弟弟的眼神很奇怪,忍不住红了脸,但还是顺从地张开嘴来。
看著弟弟细心地吹凉那勺白粥才送过来,任有家心里发酸,这才是那个记忆里的弟弟。
如果能好好的谈一谈,解开所有的误会,弥补所有的错失,他们一定可以回到正常的兄弟关系。任有家这样想著,满身心的痛苦也似乎减轻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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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後悔
伺候著哥哥吃完了粥,任有和面色柔和,很是满足。
收了碗再进房里,任有家已经半坐起来把枕头放在身後,任有和皱起眉走过去,刚伸出手就被哥哥躲开。看著哥哥惊恐的眼神,他压下怒火小声解释,“你不要这麽坐,只能侧躺或者趴著,身体会好受一点。”
任有家悬起的心暂时放下,小心挪动身体侧躺著,手指紧紧揪住盖在身上的薄毯,带著怯意对弟弟开口,“有和……”
任有和拉过椅子坐在床前,面无表情盯著哥哥的脸,“你要问什麽?”
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对方又靠得太近,视线一触到弟弟的眼睛,任有家就想起之前那件罪恶的事,不禁慌乱地移开目光,身体也往後缩,但还是斟酌著词句开口。
“有和,你为什麽……要对我……做那种事?”任有家艰难地说著,恨不得马上住嘴,然後忘记那件事从此再也不要提起。可是不行,如果不说清楚,并且确定弟弟再也不会那麽做,兄弟两之间还怎麽相处下去?
任有和身体微微向後靠,脸上还是没有什麽表情,眼神却如潮水起伏,几经变换。他曲起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犹豫什麽,任有家也并不出声催促,只耐心的等著他给出回答。
两人间沈默许久,任有和才收回盯在哥哥脸上憎恨中夹杂怜惜的眼神,耸了耸肩语气坦然地说:“我喝多了,酒品不好,把哥哥当成我的女朋友了,就是这样。”
“……”任有家完全不能相信,抬头飞快地看了弟弟一眼,但看到弟弟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的表情,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到此为止还是继续追问。
“哥,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我喝多了看不出来,但其实醉得很厉害。”
任有家从弟弟的话里根本听不出内疚或者害怕,就算自己相信了这个理由,对方毫无压力的表现也够让人伤心。
“我是你哥!你怎麽能对我……你还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就算是交女朋友,你现在也还太小了,你才刚成年……”任有家虽然尽力压低声音,嘶哑颤抖的嗓子还是表现出激荡的情绪。
任有和听到哥哥说出这些陈词滥调的说教,眸色又沈了下去,眯起眼盯住哥哥不断起伏的喉结,有种想要掐住它的冲动。
握起拳头面前忍受了几秒锺,哥哥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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