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他的声音蚊子一样嘤嘤呜呜地,变得含糊起来,“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这个感到高兴,看来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可能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多。我还带了比比的比赛视频来,他拿了奖,明年夏天会去赞桑的音乐学校免费游学。”他用力擦了擦眼睛。“明天周一,我要回去上班了。就算这个工作本身带着耻辱,我也要回去。比比会在这条路上走很远很远。下周末你还在这里的话,我再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梁朔说完,目送他捂着脸逃难似的跑出去。
*
说是周末,当天晚上罗小云就再去了。
刚把比比送上床,刘成山来了电话,声调急促中竟带着责备:“妈的,你跟梁哥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把那件事告诉他了。他怎么了?”罗小云忽然没来由地觉得疲惫。这段时间,为了梁朔,他好像做了很多事,可没一件有用。他可以肯定,梁朔仍然是喜欢他的,可自己真的没能力去对待这种喜欢。
“你他妈马上过来!梁哥……梁哥……”
梁朔拿摔碎的碗的瓷片割了自己手腕。守卫发现时,血流了一地,整个人跟白瓷娃娃一样惨白。
因为供血不足,差点引起器官衰竭,还好及时抢救过来了。人倒是没什么事,醒了就谁都不愿见,指名道姓要罗小云过去。
罗小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一路上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过后连自己怎么赶到的都记不得了。
见了人,情绪再控制不住,趴在梁朔身上,“哇”一声哭出来。“你到底要怎样!要怎样啊!”他双手抓床单,哭得不能自已,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喉咙干得不行。而后察觉一只手轻轻放到他头顶。
“别哭了。”那声音虽然有点虚弱,却意外地温柔,“哭得我难受死了。”
罗小云愣愣地抬起头。
“你以前说过,你想死,但因为有比比,所以坚持下来。我就想体会下你当时的感觉。”
罗小云惊讶地看着他。
“我没真的打算自杀。”
“……你不该让所有人都担心!”
“所有人里面,包括你,也还可以。”
罗小云本来哭得满脸通红,这下眼泪还在往外冒,梁朔两只被拷在一起的手抬起来,替他擦干。“那些事是你搞出来的吧?那什么报道。闹成这样。”
“我只是为了……”
“不懂政治,别瞎搞。熊诚走投无路才陪着你胡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次打击过后,要怎么才能振作。站在我的立场上看,你没有错。你说你放弃坚持,就什么也不是。”
“这一阵我想了很多。”梁朔拉起他的手,突兀地转而道,“我说了,比比是我的,以后我要带他到麦地亚演出,麦地亚的古典乐舞台是全世界最大的,他会成为最瞩目的小提琴家。你那个工作,干到死都没法供他上埃尔比斯音乐学院。所以出去后,我会先把党退了,然后去证券公司上班,我的资历应该还是可以去的吧。就给比比挣n_ai粉钱。”在白色的灯光里,梁朔眼中有闪烁的、星星一样的光,不似往常锋芒毕露,但仍然璀璨夺目。
“但你的梦想——”
“我最近找人给带了一本书,叫《难得一生》,是孔任穷的自传。讲的是,一个人怎么把一个大梦想,分割成一亿个小梦想,一个一个去实现。”他握住罗小云的手,“我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梁鸿骏,摔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梁鸿骏。我以前认为,利用任何可利用的条件,只要不犯规,就没问题。但这样不行,不是自己的,始终站不稳。罗小云,我要重头来过。”
罗小云突然飘飘然起来,压在肩头的大山陡然塌了。他顿觉一阵虚幻的甜蜜,不自觉地嘴角上翘,明明脸上还挂着眼泪。
“你不会是因为我这个样子,同情我,才守着我这么久吧?”
罗小云再次趴到梁朔身上,哭起来。“怎么可能……”
梁珊珊低着头往后台走,肩膀让人撞了下,对方说了声“对不起”,抬眼一看,是林宇辰。林宇辰见是她,眼睛一瞪,跟见鬼似的,匆匆逃了。她胸口一阵抽痛,一寻思,大概因为是小提琴演出,他来兜售音乐器材。他的物流公司六年前因违规c,ao作被罚款,直接罚破产了。这会儿估计干回老本行,图谋东山再起。他们算不上分手,有一天突然不再往来,她反倒害怕再撞见,原来真撞见了,也不过一圈涟漪罢了。
到了后台休息室门口,指关节刚要碰门上,就听里面传来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好了,正在收拾,30分钟到家。”又听他嘀嘀咕咕埋怨:“真是的,当初口口声声要把你养得如何如何好,现在演出都不来了。”
“梁叔工作忙嘛。”这是罗比比的声音。
“他忙不忙我知道。行了,赶紧收拾走吧,人饿得在家号丧了。”
梁珊珊还没来得及反应,门陡然一开,正巧对上罗小云的脸。七年不见,人没什么变化,但干净利落很多,可能是跟梁朔一起久了,头发、衣服都拾掇得整齐。戴一副茶色哑光窄边金属眼镜,神色也较之前温和、包容。可她还是讨厌他。
“我来找比比。”梁珊珊口气十分生硬。
罗小云没说话,平平常常地点点头,让出一条路,出门就拿了电话打。罗比比刚把琴盒扣上,还穿着r-u白的演出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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