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快去。”手在半空,本来要去拉梁朔肩头,偏又止住了,尴尬地收回来。
梁朔瞄着他的小动作,伸手去拖书。“要洗要洗,待会儿吧。”
罗小云把书举得高高的,让他够不着,逗小孩一样。“早上起来口也不漱,脸也不洗,胡子也不剃。就窝这里看书。懒成这样怎么行!”
罗比比悄悄往厨房走去。
“比比,回来。”
“难得周末……我就想帮帮梁叔。”
“比比乖。”
“都别找理由,赶紧去。”
梁朔实在拧不过,灰溜溜地去了。
“真是的。当初还是个一只手就能把我扛起来的大块头,现在非得整天摊着,跟白斩j-i似的。”
梁朔一个脑袋从廊道探进来,终于看他咧嘴笑道:“那也不影响啊!”
罗小云脸一红。天知道他在害羞什么。
罗比比又回去练琴了。客厅里只剩罗小云和梁珊珊两个人。看梁珊珊欲言又止,罗小云指指院子。“有什么出来说吧。”
天色已经暗下来。池子边有红色的蜻蜓停留。
梁珊珊揪了朵紫藤花,凑鼻子前闻,真香。
罗小云道:“扯他的花别让他看见了,要生气的。”
梁珊珊诧异道:“这些是哥养的?”
“嗯。”
说不上什么滋味,就觉得和印象中的梁朔完全两样,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埋怨来。“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
“你从我爸妈,从我手里把我哥抢走了。他以前不这样的。我们全家都讨厌你。我爸还曾扬言要找人弄死你。”
“我和你们,对梁朔来说,不是二选一的事。别把我当假想敌。梁朔为什么不爱回去,你自己明白。”
“别故弄玄虚了,就是因为你。是你挟恩自重,要我哥陪着你。我爸和他没矛盾的。今天就是爸叫我来跟他说,当初哥要改革,现在机会到了,只要他回去,一呼百应都是眼前的事。他没回答我,完全是碍于你。”
罗小云并没有露出意料中的动摇表情。比想象的脸皮更厚。“他刚跟你说了什么?”
梁珊珊回想刚才和梁朔的对话。大部分都是她在说。梁朔心不在焉地回应。但一开始是梁朔问她。“那是我的事。”
“问你的音乐梦对吧?”罗小云瞅了她一眼,把廊道的灯打开,温暖的黄光投映下来,耀得人特别好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放弃了。说不定还让他点醒了新的目标。”
梁珊珊震惊地看着他。“厨房听得见?”厨房还挺远的,炒菜声大,这边说话恐怕不太容易传过去。
“他只是想告诉你,他的目标也变了。固守梦想是纯真,但那不是每个人必须走的路。我们都不是主角,也许比比是,也许比比同样会遭遇磨难,变得不是。以前总有些错觉。梁朔的出身,我的能力,都让我们产生那种感觉,一生尽在掌握,想要的事就一定要做成,要实现。但懂得审时度势,及时修正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种需要学会的能力。”罗小云踮脚取了灯罩,翻过来,堆积不少虫子尸体,他斜着抖了几下,尸体簌簌地落进花坛里,“他现在不太爱说这些。我以前对你说那种话,有意刺激你,你还手,但也没做得太过分。今天替他把要对你说的话说完,一方面是对之前无礼的……也说不上是歉意,算作补偿吧,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是很关心你。”
“有时候,出身,能力,包括天赋,对人来说反而可能是负荷,尤其当你强烈意识到它的存在的时候。但老天爷并不会因为你的这些长处就多优待你一点。”
一个人要在万万之中脱颖而出,走到名垂青史的地步,除了自身条件,还被玄妙的命运支配。梁珊珊头一次真正感受到这种命运作怪。她诧异地看向灯光下的罗小云。如果哥的想法真如他所说,不带虚构和演绎,那么,他们是不是分享着同一种命运呢?
*
那次跟罗小云聊完天之后,梁珊珊对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回想起来,总觉得在他身上看见了她哥的影子。但哥的态度也很明显,对感情生活,好像也没太满意吧。
因为她课堂上有学生暴毙,人突然紫了脸倒下,口吐鲜血,还没送医院就死了。她被请去警局做调查,口供录完,出来就遇见刘成山。他竟然还赖在刑警大队。因为梁朔的关系,他们还挺熟,就出去约了个饭。
饭桌上聊到梁朔的现状,刘成山桌子一拍,哈哈大笑道:“梁妹妹,你这就搞错了啊。搞错了、搞错了。”
“不是啊,他们看着感情就是不太好。我感觉能把他劝回家的。不管他们有多高尚的理由在一起,感情就是该排前面!”
“梁哥那个样子,我跟你说,稀罕得很。”
“稀罕?”
“对啊!特别好笑。你听我说,他才跟罗小云住一起时,就怕人家不喜欢他,怕当时罗小云拼死拼活去见他,搞那么多事让他振作是出于责任和感激。他想责任也好、感激也好,但凡没爱情,总会被磨平的吧,就不断地让罗小云给他做这做那,佣人都不要了,就要人前前后后地伺候他。那会他不是才到证券公司上班吗,午饭都是罗小云弄好给放包里的!非得靠这样才能证明人喜欢他,心里虚得不得了。”
“怎么会!我哥不是那种人!他是没谈过恋爱,但不论对什么事都很有信心,成竹在胸,没信心也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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