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突破口,而且病人所说的事物可以判定他目前的心理状态是乐观还是悲观,毕竟一些东西会让他恋恋不忘。
一阵寂静,显然经过一番回忆,楚修明缓缓地开了口:“我看到路边的树。”
“树?很好。怎样的树?”树意味着生命力,如果是茂密的树,说明楚修明心态较好,如果是干枯的树,说明楚修明情绪低落。可是楚修明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对树的修饰,苏梓安只好问下去。
楚修明眯着眼睛,疑惑地问:“树?普通的树,还能怎样?”苏梓安隐约感觉到楚修明在抵触自己的问题,好像知道自己想要如何测试一样,就是不肯老实回答,来混淆自己的判断。可是这样做,对楚修明自己有什么好处?他不懂,略微思索了一下,决定忽略这个问题,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你现在回忆一下,你和张医生在路上,看到了很多人。”苏梓安引导着,“看到了吗?”
顺从地跟着苏梓安所说的,楚修明闭着眼,想像面前是那条长长的街道。有点令人怀念的街道,两旁的树,路边的停靠的车子,行色匆匆的人。偶尔有一两个人会用在意的眼光投向他,他其实并不介意,他会更关注那难得一见的风景,尽管那些风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的东西。“人……有。”他说。一个女孩子肩膀上挂着单肩包,那是酒红色的,楚修明觉得实在太老气了,因为那个女孩子还穿着浅色的衣服,给人一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上班族、老人还有打扮时髦的青年人,一个个从他身边经过,路过的音像店,大声地播放着曲美娜的《执着》。
“我站在这里/此时下的大雨/多么熟悉/呼唤着你/呼唤着你/我站在这里/淋湿一个自己/执着寻觅/你的回应/你的回应”
他居然记得一字不落,他快被自己感动了。
想到曲美娜,他就想到了曲美娜是ax的艺人,然后思维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顺着那条缥缈的大街,模糊的尽头赫然是那个篮球场,挥洒青春的汗水的少年,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脸。明明已经无法行走,却在狂奔,他要逃离,逃离这个地方。
“你看到了谁?”苏梓安的声音像上帝的救赎,一双手把他从无尽的梦魇中拉出,他心有余悸却睁不开眼睛。
“一个人……”楚修明呜咽着喘息着,他说不出那个人是谁,他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他心慌意乱,他茫然无措。
“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告诉我,他是谁?”苏梓安轻声安抚道。
公式化的语气也是如此温柔贴心。
“……哥哥,好像是哥哥。”楚修明挥舞了几下手臂,好像在抵抗什么,“你!……”
“你害怕他?还是讨厌他?恨他?”苏梓安舔了舔下唇,他要知道什么了,他会知道什么了,他要成功了。
喘息声戛然而止,苏梓安疑惑地看向楚修明,楚修明睁着明亮的双眼,平静的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的一厢情愿。楚修明沉默着,苏梓安暗暗地抓紧了手中的笔,报复似的笑了笑,道:“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楚修明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苏梓安半天,才用一种嘲讽似的笑容回应。
第40章the
没有。
不是的。
楚修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次一次地否定着。再一次抬头看向苏梓安,苏梓安脸上的慌乱似乎从来就不存在,平静和似有似无的笑容打破了自己的伪装。
利用,利用啊。
他从来无法与谁的双眼对视,他内心的自卑怂恿他不停地胡思乱想。楚修哲利用自己,在娱乐圈博到一个好名声,然后一路顺风顺水,现在远在地球的另一端,过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而自己,枯坐在冰冷的轮椅上,面对一个心理医生,被毫无顾忌地摸索自己的心脏。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算了,他的眼中出现一片阴郁,闪动着绝望的挣扎。
苏梓安知道自己的诱导成功了,他要让病人认清现实,然后从根源处治疗,这样才能彻底结束。他慢慢地靠近了,视线如同四面八方延伸的锁链让人避无可避,他的嗓音好似摄人心魄的媚毒:“你的一切坚强都是伪装,一切过错都不应该在你身上,你没有错,所以受伤的不应该是你。”楚修明晃了晃身子,追随着苏梓安的视线纠缠上自己的双腿,入骨的疼痛重蹈覆辙。
“我没有错。”他说,眼睛酸胀着溢出温热的泪水,“我没有错。”
苏梓安微笑着问道:“为什么流眼泪?你不需要难过。”他要给病人足够的时间去梳理,说完这些,要做的只剩等待。楚修明低着头,轻声啜泣着,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然后苏梓安猝不及防地被楚修明抱住,衣服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未干的泪,他下意识躲避着,现在在治疗期间,他要尽量避免和病人的肢体接触,不然很可能会造成相当危险的后果。看楚修明的手腕又细又瘦,被薄而苍白的皮肤紧紧包裹的尺骨形成一个圆润的凸起,在这个时候居然爆发出一个健康人都无法抗拒的力量。
“医生,医生——抱抱我。”柔软的头发在脖颈处骚动,瘦小的身体塞入了温暖的怀抱中。
这是一种病人寻求慰藉的表现,常见于肌肤饥渴症。苏梓安胡乱地压制住怀里的人,大脑里的学术名词和各种理论在乱晃。 “拥抱有利于心理健康,那些经常被拥抱的人心理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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