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鸦片”白文韬就不自在了,“这广州的烟馆不是都关了躲日本人吗,怎么还……”
“有钱人哪怕弄不到呢,而且那些瘾君子发作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太恐怖了!”杜鹃作个打冷战的姿势,“白少爷你一定要把那些卖鸦片的都捉起来,他们真的是大坏蛋!”
“……哪能这么容易呢。”白文韬耸耸肩,台上的锣鼓又起了,这回唱的是《樊梨花三擒薛丁山》,两人也就看起戏来,不再说话。
但白文韬明显没有之前看《楼台会》那么投入了,他心里想着唐十一那批鸦片,已经三天了,蒋家的鸦片烟馆还是没有开,也不见他另起炉灶开烟馆,难道他打算全当私烟卖?也不对,之前蒋家为了一家独大,塞了不少好处给梁伟邦,让他们把全广州的私烟馆都给端了,唐十一就是想卖,也没有买家啊。
他囤着这些鸦片干嘛呢?囤积居奇?
“好!打得好!”
正纳闷呢,就被旁边叫好的杜鹃吓了一跳,白文韬看杜鹃两眼发亮地盯着台上演薛丁山的武生,就顺过去看了一眼,嘿嘿,是挺英俊的,难怪啊~白文韬掩嘴偷笑了一下,方才的苦闷也消散了些,罢了,唐十一都说了不要管他了,他干什么还要担心他的事情呢?还是看看戏喝喝茶,吃吃零嘴逛逛街,过过安乐的小日子算了。
三台戏做完,天色已经绛蓝了,白文韬今天休息,也不赶着回去,便蹬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逛逛,不觉就来到了郊外,夏夜多蚊虫,他就不学人家附庸风雅看夜景了,赶紧调转方向打道回府。
骑到半路,明亮的车头灯光迎头照来,白文韬赶紧靠到路边躲避。那开车的司机也不怕山路崎岖天色昏暗,依旧开得飞快,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司机就是唐十一。
这个时辰上山,还自己独自驾车出来,他要干什么?
车子过去以后白文韬伫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一跺脚,骑着单车沿着车辙追了上去。追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看见唐十一的车停在半山腰里一片光秃秃的大泥地上,车头灯开着,只见那白惨惨的灯光中,唐十一正拿着铲子往地上挖,白文韬躲在一边,心想难道杀人了来这里弃尸?
不对,十一爷要杀人还用得着自己动手,自己处理吗?这么想他简直是侮辱了他还有自己的智商。白文韬摇摇头,决定还是看下去。
唐十一要挖的东西埋得不深,一会儿就露出来了,远远看过去是一个大木头箱子,跟那天他装鸦片的箱子很是相似,白文韬诧异了,为什么要把鸦片埋到这里来?既然埋了应该就是要藏起来一段时间的,为什么才过了两天又挖出来了?
唐十一扔下铲子,回头到车尾箱里拿了一个铁皮桶,拧开盖子就把里头的液体倒在木箱上,刺鼻的火油味飘了过来,白文韬再也藏不下去了,他快步跑过去,唐十一听见脚步声一回头,手上的铁皮桶就被抢了。
白文韬扣着他的右手腕质问了起来,“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东西很危险的!!!”
唐十一左手险些就拔枪了,还好先听见了声音,认出是白文韬。他皱着眉头喝道,“放手!”
“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放!”白文韬看了一眼那箱子,果然就是那装鸦片的,“你疯了,你要烧掉这批鸦片?”
唐十一使劲想把手腕拽出来,但白文韬偏偏也跟他较劲,就是不放手,唐十一急了,厉声骂道,“你不是说不想再跟我有关系,只想过你的小日子吗!你来管我干什么!放手!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烧了这鸦片,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唐十一的对头太多了,于是白文韬一概用“他们”来统称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烧的。”唐十一斗力气斗不过他,便干脆放软了手,他挨到白文韬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开个价钱给我,然后放手,马上离开,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你明天就可以看见我的承诺。”
白文韬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唐十一会跟他说这样的话——没错,收钱办事,银货两讫,他不就是想这样而已吗?他本就与他不同一路。
可是明明不同路,他也还是舍不得。
白文韬松了手,推开他,自己走到那箱子边上,把剩下的火油都倒了下去,连那铁皮桶都了扔进去,然后回转头来对唐十一伸出手来,“打火机?”
“……你想好了没有?”唐十一咬牙问道,“你不要你的安乐日子了吗?”
“没有打火机,火柴总有吧?”白文韬笑了,“认识你以后我哪天安乐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别把我说得像陀衰家一样。”唐十一嘴角弯了起来,随之整副沉着凝重的神情都消融了,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上了火,走到白文韬身边,“兄弟,搭把手?”
“好啊!”白文韬把自己的手也握了上去,指尖上传来微灼的热,不知道是打火机的热,还是唐十一手掌的热。
唐十一跟白文韬互看一眼,挑衅一般的笑意同时在两人的嘴角泛开,“陀衰家!!!”
随着两人这么一声大喊,打火机便砸向了那淋透了火油的鸦片,洪洪大火冲天而起,两人连忙后退了几大步,唐十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勃朗宁女式手枪,用力扔到大火旁边,才拽着白文韬上车,快速驶离那纵火地。
白文韬在车子里还一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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