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快的将秦石救下来,这殷别雁原本确实是能躲开的,可他却认为,即便他不躲,南沛的剑也不会真的触碰到他的身体。
两人再次又自以为是的替对方下了论断。
在最后那一刻,因着南沛没了武功,这把过去在他手中再轻巧不过的剑,如今都变得沉重起来,而他的脚步又因为体内的酒精还在作祟,就变得虚浮而迟缓,所以在看到殷别雁没有躲开,并且他的剑就快要触碰到对方身体的那瞬间,南沛也来不及将那些力量收回了。
殷别雁怔怔的看着刺入自己身体的剑尖,那并不深,并没有刺透他的身体。腥红的血渐渐的涌了出来,将他深色的衣袍染成难看的一块污渍。
南沛不可置信的松了手,那带着血的剑便沉重的落在了地上,他再抬起头,却看见殷别雁突然缓缓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像是所有的力气都从他的体内抽空似的,竟叫人觉得他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南沛颤抖着,他张了张口:“师父,我……”
身上的伤口虽说不住的留着血,可是殷别雁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许是麻木了吧,他看向南沛惊慌的模样,却忍不住伸手抚一抚他的脑袋。
“师父……”南沛的声音隐隐的带上了哭腔。
殷别雁拍拍他的肩膀,他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咳嗽起来,而后眼前渐渐的变得模糊,好一会儿,他才像苍老了数十岁那般,对着南沛道:“别怕,为师没事。”
“师父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南沛扯下衣袖想要替殷别雁将那伤口止血。
殷别雁摇摇头,止住了南沛的动作:“之前为师做错了事,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只是,为师却明白啦,你说的那些话,我却都明白啦。”说完,殷别雁却也觉着喉中涌出一股腥甜,温柔的抚开了南沛按在他伤口上的手,终究再深深的看一眼这孩子,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南沛忍不住追出去,可是殷别雁的脚步虽然踉跄,但仍旧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殷别雁提着那酒坛,跌跌撞撞的在这路上走着,那打更见了,想要去阻一阻这人,等提着那灯笼凑近了看,却发觉那人双目赤红,酒气冲天,甚至于那衣袍上还是叫人心骇的血迹,他被那犹如厉鬼一般的眼神一瞪,再不敢多管闲事,只匆匆转身就跑。
殷别雁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下绊到了什么,膝盖一软,便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那酒瓶子也砸的粉碎,他却没空去管,只维持着那个姿势,像是睡着了一般,而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他口中不住的叫着南沛的名字,脑海中更是不住的浮现出与其有关的画面。
殷别雁还记得薛老再给他送来解药时,终究是忍耐不住他的愚蠢,说起了在他走火入魔期间,无论是艳阳当头,或是午夜骤雨,他都不声不响的跪在他的院落门口,就是只是想让他救他的师父一命,他还想起当时南沛趴在他身旁,那撕心裂肺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希望他能活过来的模样,可是当那些隐去后,殷别雁又渐渐的想起了别的什么,同样是南沛的声音,他却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拿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东西,那里边有着南沛的声音,说着“我喜欢白爷……”,还有南沛站在牢笼后,他带着最后一点希冀的渴求,颤抖着问“伊曼,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殷别雁在这一瞬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合得生疼,他躺在地上不住的将身体蜷缩起来,这下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只是太晚太晚了。
直到天际都渐渐的泛出了鱼肚白,殷别雁隐约的听见了身旁的动静,他向那一看,不过是两个乞儿,便没再理会。
而那两个乞儿见着殷别雁抢了他们乞讨的地方,却因着前者那凶悍的样子而胆怯的不敢靠近。姐姐牵着弟弟,想着只好今日先换个地方,弟弟见着那人又哭又笑的模样,不由得低声道:“姐姐,我觉得那个人好可怜啊。”
姐姐再看了一眼殷别雁,只用力的牵走了弟弟,不让他再看:“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娘死的时候,你见着爹哭,也觉着他可怜,可是娘都已经死了,他再哭又有什么用呢?”姐姐似乎觉着提起死去的爹娘不妥,之后便再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只跟一起乞讨的同伙说,“今日那似乎来了个疯子。”
只是那些人小心的再去查探时,却再见不到那疯子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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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从帮交完任务回来,妻子抱着孩子早早的便在门口等着他,他过去将妻儿都拥住,止不住心中一阵温暖,接着妻子继续去布置那酒菜,而他那稚儿便只缠着他这父亲求他说故事。
“爹,你上回跟我说,那南大侠没了内力,有坏人欺负他,他打不过人家怎么办啊?”
秦石摸摸孩子的脑袋,将这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不怕,虽然他没了内力,但是他那自创的剑法,光是剑招,便少有人再敌他,更何况,还有那薛神医在呢。”
小小石头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那就好,爹,我可喜欢南大侠,长大以后我也要像他那样走……”
“走南闯北——”替不爱念书的儿子说出这句,看着儿子忙不迭点头的模样,秦石失笑,“你想要走南闯北去干什么?”
小小石头答不出来,咬着手指,好一会儿才反问他爹道:“那南大侠他这是为了什么?”
秦石愣了愣,接着他才用莫名一种怀念的语气,小石头不懂,却觉着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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