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假期在家闲的百无聊赖,和朋友打球,在家看看闲书。那天陈轩本是研了磨,铺开宣纸要划拉一下的,没想到刚画几笔,便觉得心像被什么牵着似的,慢慢偏离了方向。
雪白的宣纸上散出了零零散散的笔痕,渐渐的那些墨线绘成了一个人形,在加上三笔两画的点缀,一个小安树便跃然纸上,陈轩像是突然发现的趣味,便铺展开纸,细细描画。
画了几张纸,便想着要题字,一想到题字,陈轩恍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没好好写过安数这两个字。因而便重新铺开一张纸,“运气凝神”的仔细的写,但似乎总不满意。那个冬日的午后,陈轩便在自家书房里,一遍遍一次次的写着那两个字,似乎所有的笔画都无法勾勒那人,似乎所有的爱恋都凝在笔端,慢慢铺展成纸上的点点墨痕。末了,陈轩在一幅安数的肖像画上写了:安数,新年快乐!
☆、路
还没过正月十五,安数就阔别家乡,踏上征程。
安数走的那天天空飘着小雪,奶奶一直送他到大路,他劝了几劝,老人家才站住了脚。奶奶叮嘱他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安数从小是在奶奶身边长大,自从上了高中,在家的时间就变少了。他总觉的这次回来,奶奶有些老了:耳朵聋的更严重了,背也愈发的驼了,手上又生了冻疮。
“奶,我拿回来的那个药膏你可千万别忘了涂,一天两遍,还有,这手啊千万别沾着凉水……”
“木事儿,这手不疼,那药啊我见天儿的擦。”
寒风吹得猛,裹夹着小雪,一阵一阵的往安数脸上扑。风大,话也被风吹的断断续续的,像是一个老旧风箱,嘶啦啦的响。
“奶你回去吧啊。”
“恩,二小儿慢和着点儿走。”
安数看着奶奶回去,方才开始走,走了两步又不禁回头看,奶奶的背影愈发显得瘦小了,170的个子,如今却也缩的显不出高了,奶奶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一个路口慢慢停下,回头张望,恰对上安数回视的眼,“快走吧,二小儿。”
“诶,奶奶我走了,过几天就回来啊。”
“在学校(x(xiao一声)西,听见没。”
“听着了,奶我走了啊。”
路长,雪大,并不好走。但也没有太远,安数舍不得打车,便走到了车站,待到时整个人已经被雪遮了个结结实实,安数将自己周身拍了拍,便像是座落了雪的塑像,恢复了人形。
买了票,上了车,安数因到的晚,坐的是中间夹的小坐。按说天气不好,不应卖中间的加座,但在这,在商家眼里:金钱至上。安数坐在中间的加凳上,并不舒服,刚刚的雪没拍净,整个人潮潮的,俩字儿:难受。
窗外大雪纷飞,山、树都失了原来的样子,在大巴的奔驰下,于茫茫的雪中,嘶吼,挣扎,奔跑,迷失……车里安安静静,不复刚上车时的吵闹喧哗。就像安数身边这位大叔,睡得是酣畅淋漓,几次都差点倒安数肩上,然后慢慢醒转,换向,再入眠。
待到安数到达寝室已经是快晚上了,吃个饭,理理东西,明儿报道。寝室的哥们儿也都陆续回来,李晓一进门儿就给安数一个熊抱,告之:安数,我tmd想死你了!
寝室很暖:兄弟的热情,张扬的青春。似乎没什么可忧可恼的,安数枕着双臂躺在床上,听着角落里轻微的鼾声,胡思乱想。
渐渐地,思绪越来越朦胧,安数似乎觉得坠入了一个黝黑的洞里,没有光,没有声响。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但又清清楚楚。安数觉得有人在唤他,低沉的,温柔的,撕心裂肺的。
“妈!”
安数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声音:绝望,亲切,悲伤。像秋季泠泠的落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心尖。
他转身寻找,似乎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孤零零的,大着眼睛问:你是谁?
他看到妈妈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他看妈妈牵着小时候的自己。
“你是谁?”
“你走!”
“我不认识你……”
“我是谁?”
“我在那?”
“……”
雨好大,似乎淹了整座城。这雨下了4年零8个月,而又像,下了一生一世。
安数醒来时,莫名的悲伤,梦清晰而又朦胧。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突然觉得有道光很刺眼,他用手挡了挡,又张开眼看,却也看不真切,晃了几晃,便也做罢。翻身躺下,昏昏沉沉,照了下手表:凌晨4点。安数本就不大清醒,看时间还早,便转身,入了梦乡。
清晨起来,安数躺在床上只朦胧的记得自己醒过,但那时的悲伤却没了形状,没了内容。穿衣,起床,新的一天。
安数报了到,打扫完卫生,打道回府。
“这他妈的去年那座山还没学明白呢,操,又来一座。”许辉搬着那小山一般的书边骂边走。
许辉骂完了这句发现四下没人接话,兄弟们神色凝重,视死如归。
“老师好!”
“秦、秦老师好……”
“小伙子,加把劲儿啊。”
“啊,老师,我,额……”
“不用解释,发挥下愚公移山的精神么。”
“老师,许辉一直打算以后让儿子子承父业,争取早日拿下毕业证!”笑笑一脸的求实好学,恳切不已。
“那你呢?”老头转头问笑笑。
“嘿嘿……”
看着秦老头(注:亲们还记得么,数学老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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