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错悟天道,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即使没有被劫火剑反噬,却依旧难逃魂飞魄散、道消身死的下场。
若主人也像梦里的陆宗主一般死在天劫之下……
剑灵皱紧了眉头,轻轻低下头去。
这一切,花蝴蝶都看在了眼里。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沈宗主?”
少年并未回应。而她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叫道:
“沈宗主!”
沈厌夜眼底的神色闪了一下,像是幽深的湖泛起了无数涟漪。待到涟漪平静后,那些陶醉而痴迷的神色已经消失殆尽。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清冷,如同无波的古井,漆黑的深潭。
想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对花蝴蝶微微颔首表示歉意,然后道:“母亲修炼过的功法……是雾灵仙留下的?”
☆、第十八章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陆宗主发现这里时,洞天之内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部功法。”花蝴蝶伸手指了指湖心中央那块孤岛上,“陆宗主尊称这部功法的主人为雾灵仙,但是她实际上并未见过他,亦不知他是否已是仙身。”
花蝴蝶这样说着,便轻移莲步,纤细的身影像是一条紫色的缎带,滑向了湖中央的位置。她的脚步凌波而过,却如履平地,就连那翻飞的衣衫都未惊起一点水花。而沈厌夜也跟随着她踏过湖水,来到了湖心的孤岛上。
刚刚接近那孤岛时,一股清寒之气便扑面而来,配合着石壁下方瀑布的声响,颇有悄怆幽邃之意。那孤岛是并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有些通透的玄冰。当他甫一踏足在寒冰之上,只感觉一股游幽寒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寒冷而觉得不适。在寒气的包裹下,他甚至觉得身心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感到无比的清爽。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孤岛上有突起的玄冰,冰面却十分平整,大概是被陆欺霜用剑气扫过。那些冰台中,高的被当作了案台,上面尚且摊了几份书卷;而矮的则被当作了座椅,座椅的边缘还被雕刻了简单但是大气的花纹。而面积最大的那个则是一个圆台,除了一个洁白的玉枕之外,便别无他物。
花蝴蝶伸出手指抚摸着这些玄冰雕琢而成的用具,眉梢眼角尽是些温柔的笑意。她在那玄冰的床榻上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玉枕,眼神柔软而伤感,这让沈厌夜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因为《剑主》的主角是沈厌夜,故而对于陆欺霜的事情,作者并没有赘述,因此他也拿捏不好陆欺霜也花蝴蝶的关系。而此时此刻,花蝴蝶坐在玄冰床上,望着眼前的少年,目光怅然若失。
——他的五官和陆欺霜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脸颊的弧度要比她分明,眼角的弧度也比她要锐利。那眉,那眼,那样清冷而沉静的气息,全部都和记忆中那个白衣出尘、欺霜赛雪的女子重合了。
眼前的视线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氤氲了少年脸颊的轮廓,恍惚间,站在自己面前的已是那个早已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女子。那样熟悉的、冰雪一样清冷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她忍不住伸出手,徒劳地摸向了“她”的侧脸。
她的手指落在了沈厌夜的脸上。而这一次,站在沈厌夜身边的红衣剑灵并未阻止,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少年宗主的容颜近在咫尺,并不是她想要触碰的人。
“……对不起,我失态了。”
百花山主站了起来,伸出手指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她拾起了冰案上的玉简,递给了沈厌夜。
“这是你母亲当年修炼的功法。当年她参与覆天之战时,也不过练就了功法的上章。”花蝴蝶如是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沈莲。见剑灵并未对那场将自己封印的战斗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于是她继续道,“当时她亦不过是炼虚期的修为,却以一己之力尚能与三名渡劫期的修士对抗,足可见其所修之‘道’的高深。”
所谓‘道’,对于不同的修士来说,自然是不同的。道有上下之分,故而修行了上道的修士,纵然进境比不上修了下道之人,但是真正对战起来,却能稳占上风。
沈厌夜握住了手中的玉简,没有说话。
花蝴蝶又取出了烟雨情,将之放在冰案上,道:“今日幸能与沈宗主把臂同游,不胜愉悦。这雾灵仙境乃是隔世之地,沈宗主若想再此修炼,亦不失为一个好点子。我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前来看看故人的洞府。如今故人之子随我前来,我理应将这仙境交还与你。若沈宗主并无其他的事情,请恕我先行告退了。”
沈厌夜摇了摇头,取出了那只白玉镯子:“山主,你忘了这个。”
“……这是雾灵仙境入口的‘钥匙’,我既已将雾灵仙境归还与你,那么这个钥匙自然也是你的。”
沈厌夜不为所动,依旧举着镯子:“这是母亲留给您的东西,您真的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了。”花蝴蝶淡淡道,“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她未飞升之前,我二人已然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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