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瞥一眼卫终,见卫终垂头不敢与他对视,才说:“药方有一份现成的,名为雪玉回春膏,可调伤止痛,驻颜消疤,效果神奇且气味清新淡雅,只是入药材料珍贵难寻。”而且一般是女侠,女仙子才比较喜欢用。
天授帝的药库什么珍奇的药没有?立即叫崔院使问了药方去,配药不提。
沐慈“听”到这里,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嫌弃药膏味难闻,一是真难闻,他不想做噩梦降低生活质量;二来是药方效果好就毒性大,这脆弱的身体撑不住。三来也是顺带手试探一下皇帝是不是有心。现在看皇帝为了换药方不惜劳师动众,还是有一点慈父心肠的。
看样子是的确是亲爹,至少皇帝是这样认为。
如今试探到了皇帝的态度,沐慈就知道往后怎么办了。
这身体容易疲累,他就放松真睡着了。
天授帝在沐慈身边坐了许久许久,盯着沐慈的小脸,透着他的脸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眼中缱绻与温柔,悔恨与痛苦在交织……最后还是朝臣有事求见,他总不见沐慈醒来,就叮嘱太医牟渔等人好好照顾,然后离开了。
因为有陌生人一直坐旁边,沐慈睡得并不踏实,但他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人能从神色上看出他并不安稳。
睡到一半,他被跨间的凉意弄醒,就挣扎起身。牟渔听见响动进来,给沐慈清理上药,与和顺两人合力,给他换了衣裤,又抱着人,让和顺换被褥。
也许是多少恢复了一些,麻木消散,感觉敏锐了一些,平时还能忍,一旦折腾换衣上药,那痛就叫嚣着折磨他的每一根神经,痛到无言。沐慈就抱着牟渔,脸埋在他的颈脖处闻着安定心神的檀香味,很压抑地试图做放松痛苦的深呼吸。
牟渔察觉了,心知不该多事,特别是对方是个皇子,但这少年的颜值实在逆天,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牟渔也有些心疼。
而且这少年并非又软又娇,哼哼唧唧,若如此牟渔还可以嫌人家娘气。可这少年偏十分硬气,能忍人所不能忍,要强倔强不露半丝痛苦之色。
军伍之人最喜欢这种面不改色的好汉,饶是牟渔多年来心硬如铁,心底也一时柔软,忍不住关心一下:“九殿下,很痛吗?”
“嗯。”沐慈说不出话,类似呜咽地应了声,便再没哼唧。他不装柔弱,却也从不是为了脸面强撑说“不痛”的人,他一贯真诚坦然。
“那叫崔院使开一剂镇痛的方药来?”牟渔询问。
“不,不吃药,还能忍耐。”沐慈拒绝,“减少换衣裤的次数,弄一些细棉布来垫一垫,免得大家折腾。”
牟渔有些犹豫,十几岁少年用这种东西伤自尊的。
沐慈说:“之前我没醒,你们也是这么做的。”
牟渔想要张口解释,安抚这个小皇子免得自尊心受损,但沐慈却抢先开口:“我知道我的状况,这是最好的办法。在冷宫早就这样了,习惯了,不算什么。”
原主留下的记忆中,最近可能到了帝位新旧交替的当口,太子越发情绪波动大,弄原主就比较狠,前后shī_jìn这种事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明显被玩坏了。也不知道太子什么口味,这样也能下得去手。
牟渔听着少年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悲惨的遭遇,一贯冷硬的心觉得有点闷闷的,再看怀里的少年说话不似作伪,才吩咐和顺去准备。
和顺如释重负,脱口而出:“前两天就一直用尿布,这不是怕殿下您不喜欢么,所以……呃……”这笨瓜被牟渔利眼一瞪,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沐慈:“……”
尿!布!真是够直白的。
牟渔一脚踢向和顺的屁股,把人差点踹趴下,才对沐慈说:“殿下赎罪!这孩子是个笨嘴拙舌的。”
沐慈无力地挥挥手,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懒得计较。
牟渔再三确认沐慈的情绪,见他面色依旧淡漠,目光平静,眼底没有藏着戾气更无悲哀,知道这小殿下大概真没往心里去。
心宽?还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万念俱灰?
但不管哪个原因,牟渔都松口气,为和顺,也为他自己。自古以来,知道主上阴私之事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更何况这种对男性来说最大耻辱的隐私。
这位小殿下不在意,不迁怒,是最好不过的了。
和顺把床铺好,牟渔将沐慈放下。沐慈刚才痛得狠,手臂又有些僵麻,就没放开牟渔的脖子,让他无法起身。虽然牟渔可以轻松挣脱,可他并没有动,维持几乎趴下的姿势,双手撑在两侧,安静让沐慈抱着自己。
沐慈道:“手麻,气血不畅,有办法吗?”因为抱着人觉得舒服,沐慈惯常不委屈自己,索性抱紧点,把脸再次埋在了牟渔的颈窝,深吸了几口混杂淡淡檀香的温热气息。
挺好闻的男人味。
牟渔斟酌一下才说:“应该是淤血积塞,等殿下外伤都结痂愈合,可以试试推拿。”
“你来推拿?”沐慈等手臂针刺般的痛觉过去,才慢慢放开牟渔。
牟渔没说话,这得看天授帝安排。
沐慈道:“我会问皇帝,你能给我推拿最好,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牟渔能理解这少年不喜欢被人碰的心理,忍不住心软,点点头,没有说自己其实对这少年来说,也不过是没接触过几天的陌生人。
牟渔地位特殊,听人示好的话听多了从不放心上,可沐慈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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