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个开始喊:“陛下万岁,楚王万寿,大幸万年……”
所有人跟着喊,无比真挚热诚。
德光帝和楚王站在城楼上,听万民齐呼。边上的赵咎等几个大臣脸色微变……“陛下万岁大幸万年”什么的没错,可“楚王万寿”……
德光帝倒是高兴,巴不得九弟长寿,心中无比熨帖。看他脸色,旁边的大臣松了口气。生怕两兄弟因为点什么大事小事产生嫌隙,对大幸来说就是大灾难了。
德光帝对凯旋而归的将士挥手,沐慈命人从城楼上往下丢鲜花。常山王和白霖有功夫在身,很容易接住了鲜花,对皇帝和楚王拜谢。
德光帝拉着沐慈的手,看着他感叹道:“这是盛世景象……多亏有你啊,九弟。”
沐慈道:“也有你的功劳,我们兄弟齐心合力,盛世还能延续百年千年。”
“没错没错!”德光帝点头,看着沐慈被裹在狐狸毛斗篷里苍白的脸,道,“你又瘦了好些,脸色也差,我听说你还咳血了,要不要紧?”
“没关系的,就是天气干燥,咳破了点血皮。”
“可别骗我啊,宫里御医……哦,你身边那个乐良医比他们有用,让他好好给你调理身体。”德光帝忍不住箍着沐慈的肩膀,“一定要为了我,为了大幸,为了天下万民,好好保养啊。”
“放心,我没事的。”
德光帝能放心九弟这破身体才有鬼,终不放心,说了句:“不为我们,就为了你身边那个定海将军,要是没有你,他……”梅容被架得很高了,若没有沐慈的支撑,只怕摔得会很重。
沐慈理所当然道:“他啊?应该不会独活。”
听得德光帝手臂一抖,想揍怀里熊孩子一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不会独活’?”他生怕又听到沐慈顶着他的肺说话,飞快道,“都不能这么想知道不,你……还有他,都好好活着,谁也不能有事!听见没有?”
“哎呀知道了,不会有事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任何时候任何事我都不会骗你啊,我强撑着身体也没好处。”沐慈拍拍德光帝的肩膀,“别瞎操心。”
德光帝:“……”关心他不如去喂狗。
沐慈看德光帝郁闷,忽然轻轻捣了他一肘子:“三哥,既然征西军这么受欢迎,百姓又这么热情,不如我们就在城下开个流水席,邀请军民同乐啊。”
德光帝也习惯了沐慈想一出是一出,看着他,目光无比纵容:“好吧!”然后传了旨意,御赐了流水席,不仅从宫中调了御膳司来,还官买了泰和楼,聚德斋做一些特色菜。请征西军和百姓都一起来吃。
……
和迎接凯旋队伍的热闹相比,从天京城出来的几辆要流放到崖海的囚车,显得尤其落魄。悄没声的拐到了小道上,把官道让给了凯旋的军队。
囚车中的平原县主面容憔悴,听着喧闹的动静,对比自己如今的凄清——竟然连一个送送她的都没有。
也罢,人情冷暖,就是如此现实。
李承礼在另一辆囚车上哀叫:“娘,我们真的要被流放?爹呢?爹也不管管我们?”
怎么管?他们得罪死了的人是定王和楚王,镇北公李启信也就在西北能横着走,到天京城算个什么?更何况被流放的是本来就不得他心意的妻子和儿子。能捡条命,已经算是托了楚王从不擅权滥杀的洪福了,不然光定王一个就足够把他们娘俩捏死。
要知道二三十年前的西北边境是定王把持的,镇北公李启信且得靠边站,看定王脸色呢。若非贞世子战死,定王心灰意冷,根本轮不到镇北公出头。
“哒哒哒……”一辆马匹疾驰而来。
平原县主目中燃起希望。
可待她看清是熙宁长公主时,目光黯淡下来,垂下了眼皮。
熙宁虽然是南理国王后,可并不得南理国王的心,可谓无权无势,她自己的未来和儿子的前程都捏在楚王手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正是她的儿子告密,才让自己的谋算功亏一篑。
熙宁公主也清楚,买通了押运的狱卒,单独和平原说话,先是郑重行礼,道:“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我儿子居然……他到底是个孩子,不懂那么多,若是他私下对我说,我必不会让他说出去的。”目中闪过一丝愤恨。
平原县主并不说话。
熙宁公主叹气:“我与你是自幼的情分,同命相怜,而且有共同的仇人!我何苦去害你?”
平原县主故意问:“仇人?你现在过得舒舒服服,有忠王和楚王给你撑腰,你还记得自己的仇人是谁吗?”
“当然记得!”熙宁公主语气中怨恨刻骨,“他杀我父兄,早早将我和亲至南理,让我祖父孤苦无依,临死还让自己的儿子夺走我家的全部基业……你不知道我在南理过得是什么日子,若非还有报仇支撑我,只怕我早死了。杀父夺家之仇,不共戴天!”
虽隐晦没有指出,却让平原县主一听就明白了。但她只是冷嗤一声。
熙宁公主问:“你甘心吗?他也杀了你父亲和兄长,要知道你是鲁王嫡女,这江山……本该是你父亲坐的,却被他毒杀了。而你本该是大幸最最尊贵的长公主,却沦为一个县主,又被故意娇宠捧杀,还让你嫁给一个不懂怜惜的糙汉子做继妻,落得……”
“够了!”平原县主冷笑,“你今天是来看我笑话,落井下石的?”
“并不!”熙宁公主道,“我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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