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贤义为照顾博云生,不知花开花落,不惯阴雨晴天,不仅实战了医术,磨练了耐心,还学会了洗衣做饭。小和尚头,也渐渐长出乌发,遮住耳角。
林颖易有来过几次博家,是李管事告知不便,而没能让其入屋探望博云生,唐府那边得知女婿身受重伤,也三番两次,送来贵重药材,以表对两家合亲的重视。
每天都会来探望爱儿的普玉林,因博贤义的努力,而不再对博贤义咄咄逼人,依博云生的意思,待博贤义和气了许多,而其余的家人,时而过来看望。
博贤义很少有被家人关怀,博南天为此感到愧疚不少,为弥补博贤义,是绕着弯来责罚博贤义,选了个好天气,和博贤义一同上山,特意去寺庙与方丈说还俗之事,离开时添了不少香油钱,博贤义带走自己生活在寺庙里,部分自己喜欢的物品,其中最为贵重的,是老方丈在世时,送的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防身铜注剑。
对博贤义来说,能认祖归宗是一桩喜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博贤义就是高兴不起来,瞅着日渐好转的博云生,体虚干瘦,面色如纸,满是不舍。
“我听娘亲说了你认祖归宗的事,”博云生欣喜他开始被家里人认同,“多好啊,”紧握住他的手,“这样,你就是博家名正言顺的六少爷。”自己心里边这块大石头,算是尘埃落定。
“好是好,”博贤义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博云生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开心。
“我自己也不清楚,”博贤义低头看他握住自己手时,属于他的干瘦手背,“能被认可,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我一想到和哥哥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他一言难尽,博云生也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和我同处,称兄道弟,不好?”
“好,”博贤义抿嘴,试着微笑一个。
“好是这个样子的?”博云生看不出他是高兴的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和哥哥我说的?”
“哥,我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博贤义掰开他的手,抚摸他的手掌,“照顾哥哥这么久,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还会因为每天能陪着哥哥而心生欢喜,哥哥要是好了,看是又得回到那时候,”突然间一个停顿,苦笑着,“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什么叫回到那时候,”博云生伸手拧他的脸,“看看你,哪里像个小伙子,满脸的憔悴,脸纹都能与树皮相媲美了。”
“哈哈哈,”博贤义这会回是真的笑了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不在意。”
“我在意,”博云生舍不得,所以心疼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我躺着不动,闭眼不闻,但我知道,你没日没夜的守着我,不知困倦,”看看他那浓重的眼袋,“我现在好多了,夜里就别守着我了,”只要自己稍微好一点点,都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回去好好休息。”
“不行,”博贤义激动起来,“哥哥的伤口才开始有所好转,不能掉以轻心,”紧张得舌头差点打结,“天还这么热,哥哥行动也不方便,要我离开,绝对不行。”
“倔脾气,”博云生笑话他。
“反正不行。”博贤义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那你又睡地上啊?”博云生叹气。
“地上凉快,”博贤义不介意,也不嫌弃。
“真是的,”博云生说不听他,很着急,“今晚不许睡地上,”轻轻拍自己身旁空出的床面,“睡这。”
“……”博贤义瞪大双眼。
“不乐意,就得回去休息,”博云生除了这个方法,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不,不是的,”博贤义因为莫名的激动,而结结疤疤起来,“那个,那个……”我在紧张什么?“等会,让我缓缓,”哎呀,我在高兴什么?这冲刺着内心戏的画面,完全就是一个说不完的梗。
博云生他不让步,自己也不会让步,“你可得想清楚了,”板起脸来,“哥哥我是很认真的。”
“嗯,嗯,我知道,”博贤义拼命的点头,兴奋得胸口心脏怦怦直跳。
“嫌弃哥哥不能沐浴,浑身竟是药材味,哥哥也不会责怪你的,”博云生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不,不是的,”博贤义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声,“我,我,我出去一下,”急匆匆出门,又转身回来,“天黑了,我想哥哥你也饿了,我去打吃的过来,”自己这找不着北的快乐是怎么回事?“一会就回来。”
博云生温柔的“好,”一声,看着他挠着后脑勺,背对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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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博贤义不会做饭,是糊里糊涂的进了厨子这一行,回想起当时博云生重伤在身,什么都不想吃,哪怕勉强吃一点点,也是不定时的几口几口吃。
善良的博贤义看博云生吃着东西,吞咽是那么使劲,又极其疼痛的表情,是有多心疼。知道那是因为吃的时候博云生怕痛,吃少了又饿,这样折腾,厨子不可能像博贤义这般细心,最后逼得博贤义懵懵懂懂的学了几手厨艺,至今扔在摸索中。
“还好在寺庙里,我打过下手,”博贤义觉得自己还是有经验的,不至于手忙脚乱。
“什么味啊?”人没进门,到是声音先进来了,普玉林这伶牙俐齿的美丽女人,拿着小团扇,踩着小步,进到炊烟袅袅的屋中。
“三娘,”博贤义待她依旧客气,“我在煮面,要不要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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