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事实也确实如今,沈潭在方氏进门两个月之后又抬了第十八、十九房姨娘,早就将她抛诸脑后。
方氏并不想像别的女人那样争夺宠爱,只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于是每日都只躲在自己屋里,别人不为难她,她也不烦扰别人。
可坏就坏在方氏后来有了身孕。
她哪里不知沈夫人的厉害,要是让此事传出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保不住的。
她不敢请大夫,不敢让外人瞧出端倪,只得叫唯一伺候她的婢女一瞒再瞒。沈夫人正忙着对付新来的几个妖精,无心管她,直到方氏临盆,这才发现自己心力都放错了地方。
沈潭成家十年,难得才有了第二个孩子,即便是个女儿他也很是欣喜,十分宠爱这个孩子,对方氏也上心了些。
方念离原本不姓方,而姓沈。
她的降生让原本是失宠的方氏,再一次成为沈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每当沈潭不在府里的时候,沈夫人总是想尽各种法子百般刁难方氏。她又是个柔弱不惹事的性子,沈夫人如何欺负她,她都不敢顶撞,在沈潭面前更是不敢提。
方念离从小和方氏生活在沈家后宅,被大夫人欺辱是常有的事,有时还要面对其他妾室猝不及防的心机手段,活得异常艰难。
有一次,她在院里安静玩耍,明明是嫡子沈淮突然闯进来莫桑她,转头却在沈夫人面前反咬她一口。沈夫人最是护短,当即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打得她头晕目眩。
沈潭知道后,只是冷冷地摇头,让她从此之后不要去招惹长兄。
那时的方念离突然明白,在这个府里,她只配敬小慎微地活着。
方念离七岁那年,沈潭突然在青楼暴毙身亡。一夜之间,沈家的所有家业全都转到了嫡子沈淮名下。
沈潭的死于沈夫人而言,喜大过悲,她与他后院的女人斗了一辈子,如今自己儿子当家总算是熬出了头。
沈潭的丧事一办完,她就寻了各种理由将他的小妾们打发出府。而方念离是他唯一的女儿,名字是被记在族谱上的,要赶走她们母子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得过了,难免会落下口舌。
可沈夫人怎么能容得下她们母子,她巴不得整个沈府都是她儿子沈毅淮的,别人拿走一分一毫都不行。
于是她用了最阴狠的法子。
她将方氏骗去京城茶楼厢房,自己则不见踪迹,方氏在茶楼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名陌生男子。
男子撕扯她的衣裳,扒她的裤子,她反抗不过一个强壮的男人,正当她被剥落干净的时候,沈夫人带着四五个嬷嬷冲进来,对着她一顿毒打,骂她刚死了丈夫,就不守妇道。
方氏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沈家长辈做主,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方氏赶了出去,方念离不肯留在沈家,要随母亲走,最后沈夫人冷笑成全了她,“一对贱人,死在外面也好。”
方念离年幼,带着一身是伤的娘亲孤苦无依,最后还是林家老夫人与方氏旧识,相信她的为人,收留了她们母女。
方念离从小见惯了后宅内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发誓就算是死在外面,也再不过回那样的日子。
她十岁时,方氏病重,临死前更是交代她,“念离,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快乐,远离斗争,活得简单。”
时至今日,方念离仍在记得她说的话——远离阴暗,活得简单。
方念离在十五岁那年遇见了还是七皇子的元玺帝。
那时她与林眠音是至友,京城刚结束科考,不少学子还未归乡,文人雅士齐聚办了一场诗词会。
方念离是陪林眠音去的,诗词会结束,林眠音对书生暮恒之一见钟情,回去的路上捏着那对玉佩一路痴笑。
方念离嘲笑她这是少女怀春,她却问,“念离,你会喜欢怎样的男子?是书生还是商人?”
方念离被街边的画扇吸引,“这个好看,若是能绣成双面绣更是好了。”
林眠音推她,“哎,我问你话呢。”
方念离摆弄着手里的画扇,想也不想就答,“我啊,我喜欢简单的人,他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林眠音听不太明白,“可是,简单的人,你们在一起岂不是很无趣?”
方念离斜了她一眼,“怎么会?你不知道,其实简单已是难得,这世上能有几人会是心思简单,又活得简单之人?”她问摊主,“老板,这个扇子多少钱?”
“好一句‘简单已是难得’。”方念离身旁,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少年一袭白衣,英姿出尘,轻摇折扇对她笑得温和。
方念离眨眼看他,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摊主突然开口,“不好意思啊姑娘,这位公子方才已经将这几把画扇都买下了。”
方念离淡淡“哦”了一句,不无遗憾地将画扇放回去,拉着林眠音准备离开。
少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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