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对陈蘅道:“好了,你且回阁楼小憩,大病一场,可得好好养养。”
宜二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轻呼一声:“瞧我这记性,蘅侄女快过来,初次见面,这是叔母的一点心意。”她从身后侍妾手里接过一只巴掌长宽的条形锦盒,启开盒子,里头是一对式样精美的东珠对钗。
莫氏道:“宝弟妇,这太贵重了,阿蘅不差首饰,你且给阿箩留着。”
“安大嫂,你说这话就外道了。”宜二夫人将盒子塞到陈蘅手里,笑道:“好了,拿着吧,明儿可要早起,今儿得休憩好。”
陈蘅福身道:“阿蘅谢宜叔母赏!”
宜二夫人笑容灿烂。
妯娌俩接触的机会不多,两人坐在一处家长里短的闲聊,竟是越说越投机,花厅里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翌日,陈蘅五更起身,依旧在梅林习武。
出了一身大汗,沐浴更衣,换上漂亮的冬裳。
陈薇起了个大早,在陈蘅还在晨食时,她就携着桃子进了珠蕊阁。
“姐姐,听说筝姐姐、箩姐姐今儿也要进书画会。”
“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
在那儿的人多了,又都是族中姐妹,玩起来就有趣了,不开社时,还可以在一处练习书法。
陈蘅问杜鹃:“冯氏阿娥到了么?”
杜鹃道:“白鹭去门外瞧过了,她五更二刻就到了,让府里赶了两辆马车并排停在府门西侧,她的马车停在东侧。”
冯氏阿娥说交给她,她竟想出这个法子,有马车拦住西府的去路,陈莲几人想胡搅蛮缠也不成。
宜二夫人起了大早,将陈筝、陈箩两姐妹好生地打扮起来,又叮嘱了一番,让侍女好生服侍,不可乱跑,要与陈蘅的侍女在一处,不懂的地方要虚心请教,竟似比郎君要面帝王还紧张。
陈蘅换好冬裳,刚出花厅,慕容慬穿着一袭玄袍拦住了去路。
“杜鹃,告诉郡主:本公子要同去。”
你的声音不低,所有人都能听见,还需转告么?
朱雀,你越来越矫情,郡主离你不到一丈远,她能听得见。
陈蘅蹙了蹙眉:“杜鹃,你告诉他,今儿同行的女郎多,他不必去。”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都能瞧见彼此,为甚还要人转告。
“杜鹃,你转告郡主:美颜膏制好了,我得亲自交给袁家女郎。”
“杜鹃,你告诉他:袁家近来事多,袁家女郎上回就没参加书画会”
陈薇不解地看着自家姐姐,又望了望朱雀,幼稚又无聊的程度能与小公子陈阔相比。陈阔昨儿还缠着他乳母玩翻绳的游戏,与两个小丫头玩藏猫猫,陈薇觉得,天下间没有比这更幼稚又无趣的事。
姐姐不是小孩子,怎的明明近在咫尺,非要杜鹃传话。
生平第一次,陈薇很同情陈蘅身边的丫头。
她道:“你们这样说话不累吗?”
累,当她愿意。
是他逼她,不知道他配的什么药,险些没将她折腾死,他还与她生气,不与她说话。
他不主动认错,休想她原谅他。
陈蘅想过去,他一闪身拦在面前。
“你上回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小?”
这一次,她不会再带他去。
再有人知道他是男人,她没别活了。
二兄念着他的好,得他恩惠,不会点破他的身份。
袁东珠答应保密,是想让他指点她的武功,更是仰慕他“江湖侠士”的身份。
若阿娘知道朱雀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阿娘一定会伤心欲绝,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名节尽毁。
“这回不会。”
他上次被袁东珠袭击成功,是因他没有防备。
陈蘅冷声道:“你爱跟着就跟着罢。”一侧身牵住陈薇的手,“这回又多出一个。”
杮子怯怯地道:“郡主,我可以不去的”
“无碍,昨晚宜二夫人说,她家箩女郎不熟悉书画会,想借我身边的黄鹂帮着带带箩女郎身边的大丫头。”
黄鹂最喜出风头,让她去正好。
陈蘅想着此生早早除掉了南雁,黄鹂、白鹭是不是就没有背叛自己的机会?
她无法原谅白鹭,白鹭的丈夫帮陈茉剜她心脏,如果说白鹭一点不知情,这是不可能的。
柿子立时笑成了花。
七娘子最信任桃子,有时也是要紧着桃子,桃子会识字,桃子的墨也砚得好,她就女红比桃子强些。
陈蘅姐妹与陈筝姐妹在二门处相见。
陈筝见陈蘅身后跟着一个黑面清秀的男子,心下好奇,只听桃子低声道:“那天郡主从西市带回来的女护卫,最爱着男装。”
原来是个女子,光瞧脸,还以为是男子,也对,她胸前不是与她们一样,明明就是一个女子。
“七妹,你一会儿与箩妹妹同车,我与筝姐姐乘一辆。”
“好。”
陈氏姐妹四人到大门时,正听见陈莲气急败坏地大吼:“这是谁停的马车,谁停的?怎把路给堵死了。”
慕容慬径直往最前头那辆漂亮的马车行去,一撩袍子上了马车。
这一回,陈筝也是见怪不怪了,柔声道:“蘅妹妹,你这女护卫也太没个规矩了?”
“她岂止是没规矩,仗着会些武艺,就以为是天下第一,赶不得,骂不得。”她低声道:“他会些医术,我娘被西府陷害中毒就是给她解的,自这后,越发张狂”
原来如此!
“她是江湖中人?”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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