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竟忽然记起了这人的面容究竟像谁——韩风。
但是,韩风是谁来着?我脑中好像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温和有礼地冲我们躬身:“二位昨夜歇的可好?今天日头稍毒,路程也远,还得辛苦一回。”
“多谢。”逐月只是简单回了两字,见我这边似是抬不起脚跃至飞行法器,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单手搂着我的腰身就带着我一同上了小舟。
我趁着小舟内仅我们三人,便安然蜷在逐月怀里。好在他似乎知道我这肉身娇弱得很,身上未有任何金银器物,今日只是穿了一件柔软的长袍,任由我拿他当了靠垫。
玉泽也是个识趣之人,很是主动地操控起这小舟来,一丝多余的目光也未往我们这边扫来过。
“今天身子还是不适么?是不是不该强行化人形?不如等会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尸体或是干脆重新拿什么材料捏一个躯体?”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也是知晓我这具躯体来之不易,更是娇弱不堪,几乎一片掌风下来就能给我吹跑了。
“别人的身子总不如自己的好使。”我眨了眨眸向他,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反正不是有你在么?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他失笑不已,只得把我搂在怀里。
而我却忽然察觉了一道莫名向我的目光,再顺着目光看去之时,这玉泽已经悄然转移了视线,仿佛刚刚的视线只是我的错觉。
但,韩风究竟是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却隐隐觉着,这人不会害我。
……
我陪着他每日来来回回,有时是去和一些势力交换条件,有时则是去顺手帮忙收拾了一些作恶的妖兽或是魔物。
只是,每当大家启程收拾妖兽之时,总有人会一副难言之色的面容看我两眼,仿佛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我却不知为何。妖兽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与逐月形影不离。是真的形影不离,因为我几乎不离开他半步。走哪儿都要么拽着他的袖子,要么攀着他的胳膊。
他也任由我抱着他的胳膊,只是每每回眸看我的时候,除去那片宠溺之色,倒还多了几分怜惜。
怜惜什么呢?
除此之外,就连叶宛宛也不时地来看看我,不是为我检查身体,便是为我揉揉脑袋,偶尔还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些“蕴灵”啊,“朱桥”啊之类的名儿,然而我就有些纳闷了,我自小生长在大悲宫,虽然我不怎么常和大悲宫的外门弟子们亲近,总跟景云师姐几人待在一起,但若真的有这么几个名字,我觉得我也该是认得的。
但现在看来,这几个名字我并不记得。甚至,我也差不多忘了为何那时会看着玉泽想起名为韩风的人。
这些于我,仿佛都慢慢地只剩了几个模糊的字眼,甚至更可怕的是,哪怕就连这些记忆,也能每日让我觉着正在我脑中淡化。
直到某一日,当我再度见着一少年之时,他的神色才是真真让我觉得有些惶恐。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则更是让我不安。
因为他叫我“娘亲”。
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不,我现下才用我稍有浑浊的大脑想清楚了事情的来由:他们的多番试探,还有逐月怜悯的眼神,大约都是因为,我的记忆正在逐渐衰退吧?……
我心中更是大骇。
急急之下想去逐月中翻找些资料,却正好被一人撞了个正着。
“朝阳姑娘?你有什么需要么?”玉泽诧异看向跑得满头大汗的我,眸中某些东西一闪而过。
“我?刚刚回归人界不久,自然是想来看看自己有无什么需要在意之事。”我并未明说,虽然我也晓得他对我的病情大约也是有些了解的。
“……那,可需要玉泽帮姑娘找些什么吗?玉泽别的不说,还是经常来的,倒是真能帮上些姑娘的忙才对。”玉泽话语间很是谦逊有度,此刻却让我觉得和那名为韩风之人并不相同。尽管我也不记得韩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既然有人主动帮忙,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想了想后,我还是答应了。
但他果真对极为了解,甚至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每本都看过些许,因为——
“那本不对,只是说到了些阴界的神话,却是没什么可信度。”
“这本也不可,里头只是说了些人界与阴界的桥梁,却并无说到你这魂体该当如何。”
“唔……你手边第三册应该可能会有些和你相关的东西,但估计不大全,你若是有空也可以看看。”
……如此下来,我有些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本,沮丧地看着面前这人:“不如,你来帮我找?”
玉泽一愣,随即浅笑:“也可,朝阳姑娘只要信得过在下,在下定然竭尽全力为您找寻和您相关的所有东西,整理成册送至您的房里。”
我也没意见,更没什么想怀疑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这幅老实样,我倒是起了些别样的心思。
眼见着我在他面前一横,他缓缓合上手中书册,只是往后稍退一步,躬身:“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你可认识韩风?”我也不跟他打什么马虎眼,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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