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瑜:张岐长女,争强好胜,很有竞争意识的姑娘
张清璧:张岐yòu_nǚ,遗腹女,被宠大的娇娇女
张岳:嫡亲的叔父,没工作,无业人员
李氏:嫡亲的叔母,和谁都不亲
张伦:嫡亲的堂弟,挺听话的娃儿
第36章 除夕之夜
没几日, 便到了除夕。
时隔一年, 张家再度阖家团聚。团年宴上, 张缙显得格外高兴,喝了一杯又一杯,谁都劝不住。何氏索性也不劝了,让他们放开了喝。不多时, 屏风后的女眷们便发现一家子男人都已是喝得醉意朦胧。
张峦敲着酒杯放声高歌,张岳抱着酒坛子滑在地上, 张忱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 张缙则低声咕哝起了明日祭祀时给祖先的祝辞。至于几个小的, 因无人看管, 都围在桌前悄悄地倒酒喝。年纪最长的张伦偷偷地吐着舌头, 想是觉得酒液辛辣并不好喝;张鹤龄见状只是稍稍沾了沾唇,并没有尝试;辈分最小却比张鹤龄还年长一岁的张忱之子张纯眨着眼睛作无辜状,脸上却浮出了浅浅的酒晕。
“这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场景。”何氏笑着评论道, 吩咐仆从将他们都抬回去休息。
女眷们又是无奈又觉得有趣,对视一眼后,禁不住都笑了。整整一年的疏离,仿佛也因着这一笑而消弭了不少。她们到底是一家人,虽然平时生活中少不了龃龉,但在这个时候却是真心实意觉得欢喜的。
男人都不在, 一同守岁的女眷也自在许多。大家说说笑笑,刻意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倒也显得和乐融融。总算熬过子时, 何氏早已有些撑不住了,便让众人都回院子里好好歇息。晚辈们也并不推辞,纷纷起身告辞离开了。
次日一早,将近黎明之时,张清皎便被窗外的低语声惊醒了。她依然有些睡意朦胧,目光迷蒙地望向窗户,忽然听得张鹤龄的声音:“我都能祭祖了,怎么姐姐却不能去?爹,咱们叫上姐姐吧。姐姐还没有进过祠堂呢!”
“……女儿不能祭祀。”张峦沉默了一会儿,方低声道,“这是咱们祖先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能随意打破。”
“凭什么?”张鹤龄替姐姐觉得委屈,“姐姐也是咱们张家的女儿啊!怎么就不能进祠堂呢?爹,先祖的规矩就这么定了?不能改一改么?连娘都能去祠堂里呢,以后延哥儿长大了也能进去。咱们都能进祠堂,就姐姐不能进去,她该多伤心啊。”
张峦又一次沉默了,张清皎微微笑起来,就听自家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若是以后咱们分了家,自己立个祠堂,我就重新定规矩----从今往后,咱们家的女儿也能进祠堂拜祭。出嫁之前,一切皆与儿子无异。”
脚步声缓缓远去,张清皎的双手轻轻地攥住被角,往自己身上拢了拢,笑得格外开怀。她这只小蝴蝶扇起的风,终是影响了自己的家人。没有什么比得到家人的维护与尊重更令人心里温暖,也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改变”更令人觉得不虚此生。
作为一位普普通通的平民少女,张清皎已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确实是有价值的。一个家族的改变,说不得日后就能带动整个区域的改变,甚至能在未来这个国家面临生死抉择与转向时,积蓄足够的正面力量。
想到此,她忽然没了睡意,披着衣衫起身来到书房,磨着墨练起了大字。与寻常的笔触全然不同的锋锐从一勾一画里扑将出来,而后慢慢地收归于圆润,最后几张字已经是中规中矩的簪花小楷了。
待到平沙与水云起身的时候,张清皎已经穿戴妥当,领着她们去给金氏和张峦拜年。金氏难得豪爽地给女儿塞了五两银子与一些压岁花钱,张峦更是悄悄地把自己新得的私房都交给了女儿。而后,夫妇俩便带着姐弟三个去正院给张缙与何氏以及其他人拜年。
一路上,张鹤龄低声给姐姐说着祠堂里究竟长什么样,祭祖究竟是怎么祭的,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姐姐,甚么时候祠堂外头没有人看守了,我就带着你去看看!其实没甚么好看的,也就是一些先祖的画像和灵位。”
“可别轻易坏了家里的规矩,不然伯祖父可是要动用家法的。”张清皎戳了戳他的脸颊,笑得清甜动人,“姐姐等着爹爹和你建祠堂,再进去好好看个够!”
闻言,张鹤龄眼中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亮晶晶地犹如星辰一般,连连点头:“姐姐就放心吧。再等我几年!我很快就长大了!到时候我来建祠堂,建一个你喜欢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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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辈们都齐齐地跪在地上叩首的时候,白发苍苍的张缙感慨不已,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往昔,回想起了许久之前刚来兴济的时候。那时候的张家,远远没有如今这样人丁兴旺,更没有如今这样的富贵生活----
兴济张氏,从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是河间府数得上名头的书香门第。高祖张迪,曾任四川夔州府知事,祖籍河南,后来因官职变换迁往山西,最终一家人在北直隶河间府兴济县落了脚。他生有二子,长子名唤张缙,次子名唤张绶。
张缙苦读数年,却因无甚才学,不过是做过山西交城教谕罢了。他最大的成就,是娶妻何氏,生了独子张岐。此子才华出众,未至而立年纪便中了进士,累任至正四品的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有了他,张家顿时名满兴济县。只可惜张岐性情孤僻,不过十来年便因涉入朝争无人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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