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尚幼的时候总是怀疑娘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总想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验证。但到了如今,他反倒意识到,娘能说出许多连书上都没有的道理。这些道理一定是真的, 只要他能验证,他就能写成书告诉更多的人。唔,说不准他之所以对娘所说的“科学”如此感兴趣,是因着“遗传”了娘的天赋呢?
如果张清皎知道小儿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定然会失笑----你是天赋异禀,绝对是基因变异。娘区区一个文科生,真没有研究科学的天赋。不过是记忆力不错,数学与科学基础比较牢固,又身处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所以才能记住不少公式定理以及有趣的实验罢了。
她之所以给儿子科学启蒙,便是希望以儿子的钻研精神,能够将这些都想清楚些。若他能聚集一些人开设科学研究院当然是最好的。如果能想方设法著书立传,将科学探索成果与方法一代一代传下去,便是更宝贵的传承。这一回,她希望这片国土上的人们能够走得比其他国家的人更快更远。
话说回来,朱厚熙自然不知堂弟的关注点与自己截然不同。他有些失落,选了东六宫内侧最靠南的长宁宫。这处宫室离文华殿确实最近,但外朝与内宫相距本便较为遥远,就算他搬了过来,其实早晨上学也并不能省去多少时间。当然,朱秀荣以及两位小堂妹所居的永宁宫就在后头,确实是人多热闹了些。
朱祐樘见此事已成定局,只能默默地开了库房,带着女儿、儿子以及侄儿去挑东西。无论他们挑中了甚么,只管拿回去顽耍。谁知女儿乖巧贴心,只随手挑了几匹宫缎,说是要让人给自己和两位妹妹做“姊妹装”;儿子对这些“俗物”完全不感兴趣,发现些可以打磨成镜片的水晶,这才赶紧抱了回去;侄儿又是个好孩子,也见惯了好东西,选了一张好弓便爱不释手。
连给孩子们塞东西都没能塞得痛快,皇帝陛下有些闷闷的,索性打算命银作局给他们一家子打些成套的头面首饰。爱妻、女儿和侄女儿都是整套,他、两个儿子以及侄子则都是腰带、扳指与戒子之类的散件。但若是仔细看,样式应该都相差无几。
皇后娘娘得知他的打算,笑得花枝乱颤,轻嗔道:“如今哪有父母和孩子们做成套首饰的?我戴得的花样暂时不适合桐桐戴,桐桐戴得的花样我平时也不能戴。大囡和小囡年纪尚小,还戴不得首饰,不然容易不小心就塞进嘴里了。这样罢,你亲自设计几套适合咱们俩戴的戒子,再给我的头面首饰配成套,你也做些扇坠儿香包坠儿和扳指。”
皇帝陛下一听便来了兴致:“只咱们俩戴着,倒是有趣。”
“这叫婚戒。从前我倒是没有想过要做,还是你提醒了我。”皇后娘娘笑道,“我还觉得你不爱戴戒子,便不必做了呢。如今想想,戴上也挺不错。”各种各样的情侣款首饰都可以试试,隐隐地秀秀恩爱,至少她心里会觉得很欢喜。至于亲子款,那就交给自家闺女设计罢。小家伙们有自个儿的想法,得是他们真心喜欢的图样才成。至于穿戴的场合,或许公开的场合不成,私下戴着自家人高兴就够了。
皇帝陛下愉快地开始琢磨设计婚戒的图样,顺便大笔一挥,定下了两个侄女的名字。朱祐棆走的时候没来得及给女儿们取名,岐王府里一直都是“大姑娘”、“二姑娘”这么叫着。他想了想,按照给女儿取名的套路,给大侄女取名朱秀芳,给二侄女取名朱秀芝。
皇后娘娘对于他给侄女们取名的品味难以置评,毕竟这些字寓意确实都不错。虽然在后世的她听起来,感觉更有年代感了。但仔细想想,如今的世间对于后世而言已经是数百年前了,名字有些年代感亦是正常的。当然,平时她还是更愿意唤两个侄女的小名“大囡”、“小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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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孩子们年纪渐长,对于宫室的布置也有自己的想法,张清皎便不曾过多干预。倒是朱厚照得到了弟弟妹妹们的信任,化身设计师亲自指导他们布置院子。就算地方不够大,设计一个游乐的角落或者习武的角落也是必须的。当然,小姑娘的想法与小哥儿的想法完全不同,朱厚照的权威受到了来自妹妹的挑战。
设计戒子对朱祐樘而言只是闲暇时光的兴致,处理国事之余,他也开始考察翰林院里是否有符合朱厚炜需求的先生。不拘年资,不拘职缺品阶,只要能够带着朱厚炜倒腾他感兴趣的事就足够了。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小儿子倔得很,若是不如他的意,指不定就学着当年的大儿子那般逃学了。
此时,张清皎正忙着筹备朱祐梈的婚事。朱祐梈四兄弟的王妃去岁便已经选出来了,都在诸王馆里住着,宫里派了女官前去教导她们。原本朱祐梈的婚期定在今年二月,但朱祐棆忽然病逝,他的婚事便往后推了。
按照丧礼规矩,朱祐梈诸兄弟原该服齐衰一年。但皇家服丧多为以日代月,并不需要严格恪守孝期。况且朱祐梈年纪已经不小了,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便做主让他推迟到九月成婚。如此也算是服了九个月的大功,既成全了兄弟情,也不耽误他的婚事。等到翻了年,便让朱祐橓和朱祐枢成婚,朱祐楷倒是可再等一年。
至于仙游长公主的婚事,她自个儿悄悄地与张清皎通了气,又央着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松了口让她留在宫中多陪她们一段时日。皇家的公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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