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人吃饭,有道香煎鳕鱼味道不错,真希望你能尝到。”
“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谈判卡壳,有些心浮气躁。实力不足为人所信,人才不足以为我所用,是我目前的最大问题。又或许,我现在太激进了。”
“下午去工地,在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听到广播里在放一段不知名的音乐,路边一树樱桃花正开,说不出的滋味。”
……
……
收到那床羽绒睡袋的时候,凛冽寒风比冬腊月更加凄紧,正是倒春寒天气。颜缘连着打了几天喷嚏,正有些发烧。
冒着无边冷雨去传达室签字拿了包裹回到寝室,颜缘钻进帐中,半天没有出来:“小美,晚自习帮我请假。”
整天练字做题泡图书馆的颜缘都不想上晚自习了,这场感冒真厉害!向小美连忙答应,帮她打了热水,嘱咐她按时吃药,又爬到上铺给她掖了掖被子,摸了摸额头,眼看自习时间到方匆匆去上课。
帐中,颜缘打开睡袋,拉链咝咝作响,一顺到底。她掀开一角钻进去躺好,拉上拉链,深深吸了一口气。
略有些宽大的信封式睡袋,蓬松而温暖,肩颈处口子和帽子都有拉结可以收紧,里面还有一层可以拆卸的里子,触手生温,不似纯棉被套冰凉,正是21世纪被称为“抓绒”的保暖面料,此时国内还没有。
颜缘闭上眼睛:“只纵容自己这一晚,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黑暗侵袭入室,她陷入昏昏沉沉的梦中,温暖包围着她,一如钟宸的胸怀。
再次被余鲤、向小美硬拖去花语吃饭,已经是一个月后。看着校园满处蔷薇,颜缘才惊觉春色无声的侵袭。
“颜缘,快点菜,我难得请一次客,不许替我省!”向小美将菜单递给她。
颜缘摇摇头:“你们随便点,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余鲤和向小美对视一眼,露出担忧的神色。“颜缘,你最近怎么啦?学得好拼命,饭也不好好吃,人瘦了好多,看得人心疼死。”
事实上,班上的人都觉得颜缘最近有些疯魔,好好的收录机不要了,连同那些磁带转手送给了秦海明,把秦海明弄得又感动又不好意思。她自己转身买了一部新的收录机和耳机,据识货的英语老师讲,贵得吓死人。又买了一大堆新磁带,十多本中英文对照的书,从早到晚不是捧着书本,就是戴着耳机,口里念念有词,喊她也听不见,得挥手在她眼前晃。
她更加刻苦的刷题,坐在她身边的余鲤发现,那些数学内容有的是初三的,有的竟是高中阶段的解析几何!政史地生更是大大超出初中生的范围。她们一度疑心颜缘这是还想跳级,但颜缘否认了这点。
好朋友的担心,颜缘只有感激,却无法言明。她对余鲤、向小美说:“别担心,我只是觉得应对眼下的课程心有余力,抽空多学点,学深入点。”
向小美点了点头,并未起疑:“要不是你睡觉还好,我就要担心死了。”
单纯的向小美当然不会知道,颜缘给自己定下一个规定:只能在晚上睡觉前和早上起床前想钟宸。然后,她变得非常赖床,非常恋床。寝室里,她每天最早上床,最晚起床,以至于洗漱变得像打仗,早自习路上还在吞咽包子。
这样的作息当然不好,然而,她不想改。
“宸哥哥:
睡袋已收到,夜夜加身,暖意融融,极好,谢啦。
我们功课不紧,门禁不严,值初春日晴,中午常出校闲游。街头法国梧桐新荫,树叶如嫩枫,阳光下碧得耀目,让人体舒情畅。唯午后首节课常有困意,实难抑制。历史课上瞌睡吃了老师一记爆栗,如梦中惊雷,吓人得紧。后考试100分,老师口头表扬,难免又得意洋洋。宸哥哥常语我小猪,今小猪春困,憨吃憨睡憨长,当不为过耶?
近来常去图书馆,借书证每周只容借书一本,只好跟同学乞证一用。管理员阿姨纵容放水,我送她饼干两盒,此后关系一日千里。前日偶然发现阿姨竟在自学日语,大为钦佩。她年过四十尚努力求知,何况我辈正当少年?
…… ”
为了节约钟宸看信的时间,颜缘试着用语半文半白----她写的内容多且杂,他会放心,她用语简洁凝练,他能省时。
四月底的时候,颜缘一家回到了双溪镇为奶奶庆祝六十大寿,虽然全家皆不爱大操大办,但请近亲内戚、同村近邻们吃顿饭还是要的。爸爸妈妈请了厨子在院子里垒起灶台,在院子里摆了十桌。
舅舅一家都来了,只除了大表嫂李大琼,她刚刚生了儿子,不便奔波。一向稳重的大表哥,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舅舅家的马帮已经发展到40多匹了,请了些村里人帮工,舅舅和大表哥还在研究着要养马养驴养骡子,用于出售,江城农村人口130多万,马帮市场太大了,不可能做完,倒是养牲口卖还省事些。养鸭本小利薄,现在已经不被看在眼里。
生日宴上,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61章 意外来客
曾玉兰来时,小堂叔颜家波呼吸一滞,目光随即粘连在她身上。
颜缘平静看过去,只见她容貌未改,面容沉静,一身整洁的衣衫,虽然旧,却不见一丝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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