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舅舅说完话,妈妈就数落小芬:“黑成这样子,肯定天天在山上疯跑吧?不晓得给你舅舅舅妈添了多少麻烦!”
舅舅连忙道:“小芬很懂事的,一天到晚看书写字扫地洗衣服,最多出去摘点野花,掐点果子。山上太阳晒人些,小娃儿皮肤嫩,没两下就黑了。”
妈妈呀,也气。
果然,妈妈眉开眼笑道:“这娃娃别样不行,做点家务事还是没问题的,没给你们找事儿就好。”
颜缘不由吐了吐舌头,伸手去摸摸妈妈的肚子,她发现弟弟已经动得很勤了,在里面拱来拱去,肚子上一会儿这一个包,一会儿那一个包。这么健康的样子,肯定不会有先心病了,但不知道生出来又是何等活泼?
舅舅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小手转到妈妈肚子上,问妈妈感觉怎么样?妈妈说:“格外能吃能睡,比怀小芬那阵还好些。”
“妈妈,你可不能吃太多,弟弟太胖了不好生。”颜缘赶紧插嘴。
“屁大点孩子,知道些什么?别听张医生乱说,他又没生过。”妈妈一巴掌拍在她脑袋瓜上,又揉了揉,不以为然:“妈妈生你的时候可快了,这是第二胎,还要容易些呢。”
送走舅舅和大表哥,妈妈找了些旧床单、旧被套,轻轻撕成布块,预备做婴儿尿布。趁着夏季太阳大,好好洗了多晒晒,将来有得用呢。
奶奶眼神不太好,拖了个小板凳在大门口一针一线慢慢缝婴儿鞋子和帽子、小衣服,她针线活儿做得很好,在村子里是有名的。以前村里大妈大嫂们上鞋帮上不好,都找奶奶帮忙。
颜缘劝奶奶少做针线,爱惜眼睛。
奶奶说,这些个小玩意儿,自己做很便宜,买却挺贵的:“你说那些背时砍脑壳做生意的,滴滴儿大娃儿的衣服,才费几个布,就卖那么贵!啧啧,赚钱都赚饱了!”
来了!正好和妈妈说说这赚钱的事儿!
颜缘也拖了个小板凳,挨着妈妈坐下:“妈妈,那你觉得那些卖衣服的赚钱吗?”
“怎么不赚钱?不就是样式好看一点吗?比布料贵多了!还是买布来打衣服合算。”
颜缘就慢慢跟妈妈聊这事儿:“妈妈你看啊,以前大家都自己做鞋子,现在喊奶奶帮忙上鞋帮的人是不是也越来越少了?买解放鞋、凉鞋、胶鞋、蓝网鞋、回力鞋是不是比做鞋贵?为什么大家愿意买鞋子穿呢?”
妈妈想了想:“买的鞋子好穿、好走路,又好看。而且会做鞋子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买来的衣服是不是好穿,好看?会做衣服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妈妈一想,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尽管农村姑娘媳妇们有的买了缝纫机在学打衣服,把这当一门好手艺。但终究与老一辈人比起来,自己做衣服的家庭是越来越少了。
“所以,妈妈,如果我们家做服装生意,肯定会好!”颜缘立刻总结道。
妈妈惊讶地说:“这就是你跟舅舅说的,给我们自己家想的挣钱的门路?”
颜缘摇了摇妈妈胳膊,撒娇道:“妈妈你就说我聪明不聪明?想得对不对?光夸奖我可不干,我要吃糖水米米儿茶,要多放糖。”
妈妈本来还觉得女儿行为想法异于一般孩子,成熟得吓人,眼下倒是疑虑尽去,被这一抱膀子撒娇要好吃的动作揉得心都要化了,立刻放下软布头起身去泡茶。
米米儿茶就是糯米或半熟糯米阴干后炒制而成的爆米花,吃的时候开水一泡,加入白糖即可。
喝着甜甜的米米儿茶,颜缘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果然甜食带给人们的幸福感是最强烈的啊。
妈妈一边吃茶,一边想着女儿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兴奋得边整理思路边跟小芬分析:“你看,你舅舅娶了儿媳妇就有五个劳动力了,跑跑骡子,养养鸭子,地里的活儿也能顾得上。我们家不同,这些年柑桔价钱好,我们家柑桔树又多,肯定不能丢,但劳动力又不够。”
“在农村做服装生意嘛,说白了就是赶场噻。双溪镇周围三个场,双溪逢2、5、8赶场,店子3、6、9,河西1、4、7,我们完全可以上午半天赶场做生意,下午还可以忙农活、进货,时间正好!”
“而且,你姑姑、姑父家就在江城人民路,人民路是江城的服装批发零售一条街!每回我去你姑姑家的时候,那些店里的衣服看得人都不想走了,比场上卖的衣服好看多了!你姑姑家楼下那一层房子,就租给了一家服装商做仓库。我们先找那一家拿货,人家肯定不会整我们噻!”
……
妈妈越说越兴奋,起身就找爸爸去商量了。
爸爸妈妈都是勤快人、聪明人,前世为弟弟的心脏病所累,八万元天价手术费让家里负债累累,连她的学费钱都拿不出来,每走一步都在喘气挣扎。除了保住弟弟的生命,维持基本开支,哪有本钱和心思琢磨别的。这一世,自然不会再陷于贫穷了。
颜缘心满意足喝完米米儿茶,自去菜园子优哉游哉摘黄瓜、丝瓜。
后面的事儿,就不用过问啦。多智近乎妖,自己得藏拙。
两天后,爸爸和妈妈去江城姑姑、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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