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找她”。
也难怪,这队伍有两拨人,才穿着截然不同的服侍。
于尚宫错身退开一步,道:“唐姑娘那边我会差人去交代的,你准备好了,便同我们一道前去吧。”
她顺着于尚宫的引导,望向不远处的轿辇,金啊玉的晃花了眼,华贵至极,迟疑半天也没敢迈步子。
“我坐的?”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轿辇的方向,底气不足地问。
于尚宫点头:“是的。”
望着这排山倒海的阵仗,苏棠第三次挠了挠脑袋,为难地开口:“能不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还是想跟她说几句话,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
于尚宫和蔼地笑道:“去吧,没事的。”
陶阳苑高楼上烟雾迷蒙,雨水顺着檐角流下来,形成一道稀疏的帘幕。方重衣静静站在回廊上,几乎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雨幕模糊了街上的人,在他眼里更是影影绰绰,不甚分明,声音却是听得分外清楚。
雨里娇俏的身影说“还想跟她说几句话”,“放不下”云云,随后便一路小跑奔向茶馆,和另一个姑娘亲昵地说话,说了许久,才依依不舍上轿辇。
身边的侍卫时而抬眼张望,忧心不已,半晌才敢开口:“世子爷还是回屋吧,皇上等着给您过血呢,身子要紧啊,再耽误……这毒怕是真的制不住了。”
里间,温润稳重的声音悠悠传出:“由他去,最好是毒发身亡去不了行宫,让他做个痴情鬼,看着公主嫁给别人。”
方重衣面无表情回房了。
靠坐在花梨木椅榻的皇上扫他几眼,摇头叹气道:“世子排面大啊……朕赶来救命,还要三催四请的。”
屋内烈酒味刺鼻,已经是里里外外都熏蒸过了,铜盆、湿布、或平薄或带钩的刀具也在沸水里滚了好几道。方重衣没搭理他哥,靠卧在另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次倒不是摆架子,寒毒侵入骨髓,他已经没什么精力了。
白眉灰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拿了刀片,正要动手,皇上忽然沉声道:“慢着。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严大夫是明白人,应当懂得朕的意思。”
“是。”严老先生面色沉稳,即便在天子面前仍是不卑不亢。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严老先生看了眼方重衣,又道:“只是世子的毒深入五脏六腑,即便有圣上过血,也只能堪堪保住性命,后续还需配合药浴,至少调理一个月才是。”
皇上轻笑道:“正好,让他在府上好好思过,别出来晃悠了。”他自然知道方重衣在众人面前露了脸,从此在京城百姓的眼里,皇上就和那位不着调的“无双公子”划等号了。
说完,皇上也闭眼靠在椅塌上休息,这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他是真的累了。
*
此后的一个月阴雨连绵不绝,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已到霜降。
“公主,公主!”侍女小婵沿着曲折回廊往长歆殿跑,步伐轻巧,飘扬的裙衫像即将绽放的花骨朵。
书房里气氛安静,窗前的木槿绽放如雪,红铜雕花笼里金丝雀叽叽喳喳叫着。苏棠软趴趴靠在桌上,信手涂鸦,听见回廊遥遥传来的声音,叹了口气。
小婵已经到了,苏棠抬起头,换上温柔大方的笑容:“又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这样的情景和对话她经历不下五次,通常小婵都会着急上火地回禀:某某国的使臣、夫人、皇子等来探望贺喜啦。
通常,使臣是代表国家来问候的,她父王会去应付,夫人则是家长里短套近乎的,母后能招架,而皇子……就是直接或间接地询问公主如今近况如何,没话找话,嘘寒问暖,意思不言自明。
这种时候,苏棠就必须去一趟了,因为她母后也是这个意思,希望她可以趁机挑一个合眼缘的夫婿嫁出去。
那天,于尚宫陪同她到了行宫。一下轿辇,恭候多时的侍女便齐刷刷朝她行礼,异口同声地喊“公主”,吓她一大跳。南晟国国主苏后恒老泪纵横,时而摸摸苏棠的脑袋,王后更是情难自已,抱着失散多年的女儿哭了三个时辰。
苏棠对从前的记忆依稀有些印象,心绪受影响,也不自觉跟着掉眼泪。国主和王后并不陌生,同她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再加上连日来太后的旁敲侧击,于尚宫的暗示,她心里早有准备,这一个月来,也慢慢接受了看似荒谬的现实。
南晟国弹丸之地,还不及庆朝十分之一的国土,但既是各国交汇枢纽,也是商运要塞,再加上人杰地灵,丰饶富庶,铸铁织造等工艺高度发达,一直是周边各国争相笼络的对象。
然而南晟国王室血脉衰微,人丁凋敝,国主苏后恒在位近三十载,也只得了苏棠一位公主。五年前,小公主不慎走失,王后伤心欲绝,身子骨每况愈下,国主无奈,收养了远房侄子苏玄修,聊以慰藉。
可喜可贺,这次小公主在庆朝的都城寻获,皇上便安置国主一行人住在行宫,让彼此好好团聚。
“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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